“也好……”
“可别藐视了这酒,味道虽温和,烈性可不打折。毕竟是傲雪寒梅,风骨凛然啊。”肖让道。
发觉到俞莺巧的视野,符云昌愈发慌迫,他欲言又止,愈发把头埋了下去。
“我就不信了!”符云昌言罢,一把拎起酒壶,抬头就灌。
彻夜月色洁白,院中草木明朗可见。月光之下,翩然影绰。有那么几次,俞莺巧几近看不清他的行动,只要那浅苍色的衣袂一拂而过,余下一缕清润沉香,悠悠飘散。
符云昌气不打一处来,正要,身子却俄然一晃,竟有些站不稳。他蹙眉,微微甩了甩头,道:“如何会……”
俞莺巧听他这么说,内心羞怯,法度便略微暴躁起来。双脚/交叉之际,落点没有取稳,又被脚下的小石磕绊了一下,身子一下歪了。如果平时,这点小事不至于跌倒,可恰好现在她的行动极其奇特,双脚都快扭在一起,如何也稳不住。眼看就要倒地,腰上忽生一股力道,将她捞了起来。她稳稳站定,松了口气,昂首就对上了肖让的眸子,一瞬心慌,她竟说不出话来。
肖让正说得鼓起,却听俞莺巧冷着嗓音,打断他道:“公子未免管得太多了。”
“公子曲解了。”未免再生枝节,俞莺巧便将当日羊角寨劫镖一事去繁就简地说了说,又提了那帖子的内容,不管如何看,都是热诚无疑。
陌生的密切与和顺,让俞莺巧有些无所适从,她怔怔看着他走远,带着惶惑,又昂首望向了那轮明月,心境久久不安……
“哎哟,是奴家说错话了。这杯酒就当是给公子赔不是。”
肖让皱眉看着她,道:“谨慎。可扭到脚了?”他虽问着,人却已经蹲了下去,伸手重捏她的脚踝。俞莺巧怔怔地不敢动,就听他说:“还好没事,若伤了筋,倒是我的罪恶了。”
“不是讽刺啊,我但是当真得很。”肖让道,“都说酒品好的人,品德也差不到那里去。他虽是山贼,若能改邪归正,想来也有一番作为。”
“都说了烈性啊。”肖让带着些许怜悯看着他,“一起而来,腹内空空。方才热水沐浴,催动气血。你如许豪饮,又如此冲动,酒力天然发作得快。”
“多谢。”肖让含着笑,轻抿杯中酒水,阖眸细品。
肖让笑叹,道:“才一壶罢了,话别说早了。”
俞莺巧忙将他拦腰抱住,道:“我送他回房。”
席间鸨儿笑吟吟地叮咛女人们斟酒劝菜,但仿佛只要肖让一人消受。从沐浴换衣以后,符云昌就抬高了头,一副委靡不振之态。现在的他,青玉簪子挽起了发髻,身上牙色春衫,外披了一件鸦青袍子,整齐素雅,全然像个读书人家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