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相对,谢澜音终究肯定了,那八字胡的男人确切是她的大表哥蒋济舟!
萧元不谦善也不得意,点头请安,客气疏离,然后就朝前面去了,一个字都没留。
背面葛进看得一愣,顿时瞥向自家主子。
谢澜音震惊又忍不住笑,走到母亲中间,用一种暴殄天物的眼神看大表哥,“我爹爹都没留胡子,大表哥留甚么胡子?没有之前都雅,我是大表嫂的话,嫁进门先让你把胡子剃了,不然不跟你过了!”
话音刚落,蒋怀舟站了起来,“姑母,我去看看行李搬运地如何了。”说着脚底抹油般溜了。
跟着他尖细的声音落下,车马再次动了起来,陕西气候枯燥,风一吹,灰尘飞扬。
谢澜音挑开窗帘,看着内里英姿飒爽的姐姐非常恋慕,大声同蒋怀舟道:“三表哥,你承诺到了这边要教我骑马的,别忘了!”
谢澜音忍不住朝中间看了看,不敢暴露大行动,只瞥到了那人墨色的衣摆。
秦王还没到,官路中心城门前,陕西总兵平西侯沈捷已经领着大小官员出城相迎了。
态度非常倨傲。
统统安排安妥,萧元取下鸟笼,回身朝屋子走去,“明早解缆,去看秦王进城。”
沈捷四旬年纪,伟岸严肃,看着秦王车驾缓缓而来,他嘴角微微翘起,领着陕西百官俯身跪迎。毕竟是王爷,当着一城百姓的面,他还是得给秦王一些脸面的,不过今后吗,秦王见机最好,不见机,他不介怀让他明白明白甚么叫虎落平阳。
葛进笑着去了,出门时碰到卢俊,随口问道:“都安排好了?”
谢澜音了然,又打量了沈应时一眼。怪不得那么年青就能站在第二排了,本来是世子爷,生的倒是挺好的,一身锦袍英姿勃勃,只不过……
那是个身穿墨色长袍腰系锦带的男人,二十摆布的年纪,旁人下车时都会低头重视脚下,他却气定神闲如履高山,凤眼清冷地看向火线,俊美脸庞上不见一丝鄙弃,但他举手投足里确确实在透暴露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仿佛他不是来看热烈的,而是来核阅自家的下人。
谢澜音快步去了厅堂,转到门口,就见内里三个表哥都全了。三表哥蒋怀舟与姐姐谢澜桥坐在母亲右下首,昨日见过的二表哥蒋行舟与另一个八字胡的男人坐在左边,此时一起朝她看了过来。
车驾前是八个王府近卫,个个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冽。豪华气度的马车车帘垂着,窥不见内里的人。再前面就是一起护送秦王的三千府卫了,不管是马队还是走狗,行动都整齐有素,给人一种肃杀的感受。
“大表哥为何留如许的胡子?”
谢澜音憋着笑,当真点头。
车外闹哄哄的,谢澜音在马车里坐不住,哄了母亲承诺,她略微挑开一条窗帘裂缝,小声问守在车前的表哥,眼睛开端察看城门前的景象。官路两侧站着身穿铠甲的兵士,长长的步队不知排了多远,官兵身后是摩肩接踵翘首期盼的百姓,都是来看秦王进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