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句多少起了效,洗墨磨蹭地爬了起来,李全把承担塞到他怀里:“去吧,主仆一场,你不给老爷多找费事,就这么去了也算好聚好散,今后你遇着甚么过不去的难事了,说不准还能来求求老爷,要再闹得不像话,将来可连见面都难了。你想想,是不是这个事理?”
李全笑了笑:“三爷说的是,我没难堪他,这恰好言好语地劝他走呢。”
“我认甚么啊?”张兴文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样,又看向李全,“洗墨这是如何了?我看他仿佛有点失心疯的模样,你也别太难堪了他,大哥既然要放他走,那就好好地让他走得了。”
张家三爷张兴文让他抱住了腿,不得不住了脚,转过身来,一张俊脸俯视下来,好似才瞥见他:“洗墨啊,这是在闹甚么?”
这被关着的人天然是张推官的小厮洗墨了,牵机在他的把守下失窃,不管如何,他都逃不了一个玩忽职守的罪名,张推官鞠问完他后就把他关起来了,一向关到现在,这事措置得有端倪了,才来措置他。
洗墨哭道:“李叔,我晓得我千错万错,可我今后真的会改,求你帮我跟老爷说说好话,只要不撵我走,叫我干甚么都行――”
洗墨这回谨慎多了,先摆布看了看,见巷弄空旷无人,才说了,但仍不敢直言,说得很含混:“三爷莫非不晓得,就是我奉告三爷的那话,老爷嫌我多嘴,不肯留我了――三爷你发发慈悲,看在我老是为了你的份上,帮帮我罢,我记取三爷的大恩!”
张兴文挺惊奇地声气:“哎?大哥为甚么撵你走?”
中间有人走过,洗墨眼角余光瞄到一片锦缎衣摆,揉着眼睛一昂首,便见一个少年的背影正往门里走,他一个激灵,如见拯救稻草般忙扑上去:“三爷,三爷,求你救救我!”
“……”洗墨不成置信地瞪大了眼,“三爷,你、你不肯认?”
说着上前拽洗墨,“三爷说的话,你都闻声了?你本身办砸了差事,就该本身认了,拉扯别人有甚么用。”
张推官不动声色:“你自家既然知错,今后能长一智,那便用不着我惩罚了。我与你半天时候,容你清算一下行李,今后,你好自为之罢。”
他还是个孺子的时候就跟着张推官了,深知主家脾气,张推官此时如果命令打他几十大板反而没事,因为不过一时皮肉刻苦,忍过就算;但他甚么都不做还像现在如许好言以对,那便可骇了,似张推官这等文人,好个修身养性,越是要同人断交了,面上越是不显――既已定夺,何必再费豪情?再者,也是克己,免出恶语,免结存亡大仇。
张推官摇了点头:“我已下了令,把二娘子和银秀都送回故乡去,她们都走了,倒把你留下来,是何事理?不必再说了,你去罢,我会替你把在衙门的奴籍消了。你今后便是自在身,不管做个甚么谋生,莫进官宦人家了,你的性子并分歧适,倘或惹出祸端,一定另有本日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