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张芬终究忍不住出了声,小声道,“他仿佛睡着了,现在如何办?”
马氏浅笑着抚了一把张芬的脸,替她松松挽了个倭坠髻,插上一根明珠钗后,唤丫头打水出去,又亲手替她净面上妆,再挑了一身平常衣裙换上――内里倒是经心选的一件纱衫。
马氏不断念肠又敲起门来,她这回加大了点力量,但咚咚的声响在温馨的早晨鼓吹开来,非常较着,吓得她忙住了手,下认识往四周看了看。
张芬模糊有点预感,又不大敢置信:“娘不会是要我――?”
张芬神采还是错愕,只是挣扎垂垂弱了下去。
“甚么廉耻不廉耻,哪怕不成,这事也不会捅出去,你想,他如果有这个意义,天然顺水推舟;如果没这个意义,更不敢在婚前跟妻家的表姐传出点甚么,不然他如何结束,你要名声,他更要呢。”马氏果断地按住了她,同时嘴上不断,连着道,“又没有丧失,不过白试一试,如许买卖为何不做。”
马氏心中一喜,就敲起门来。
“名分上是妾,可这内里的门道可很多,你要有手腕,莫说和正头娘子平起平坐,就是东风赛过西风,盖过她一头也不是不成能。”马氏胸有成竹隧道,“第一条要紧的,叶家那丫头领着个拖油瓶弟弟,七岁上就来了我们家,养到现在十六岁,整整九年,张家对她这份哺育之恩,是不折不扣的吧?”
嘴上这么说,她的哭声倒是停了,目光里也闪出了点飘忽迷离之色。
马氏意味深长隧道:“现在是和你没干系,不过事在报酬,你要想有干系,也没有多难。”
张芬听住了,顺着想了想,感觉确有可为之处,眉眼就舒缓下来,不过脑中一闪过珠华那张脸,她刚生出的一点信心又让摆荡了:“但是娘,珠丫头阿谁边幅,我――”她实在不甘心,但又不得不面对实际,就吞吞吐吐隧道,“有点比不过。”
“那我如何――”张芬一下转头,“娘,你甚么意义?”
还是没反应。
马氏对着女儿说话没甚么可拐弯抹角的,干脆道:“意义是,正房你就别想了。”
马氏把张芬拉着,按到妆台前坐下,正伸手去拿木梳,听得内里门响,跟着是丫头迎候的声音,便又把梳子丢下,说一句:“你等等,你爹返来了,想是那边席散了,我去同你爹说两句话。”
先还感觉他醉了好,却没想他醉了另有另一个能够性:那就是直接醉死畴昔,底子听不见外界动静了。
张芬慌乱着要挣扎:“不,不可,娘,这么没廉耻的事我做不出来。”
没反应。
马氏话锋一转:“不过他一旦应了声,娘就要走了,前面的事就要靠你了。”
咚、咚、咚。
――数丈外的一棵桂花树后,一颗小脑袋在她的目光扫过来之前,警悟地缩了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