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酒循声看去,一个身材很魁伟的男人站在大堂中心,身穿一套精简精干的武人装,肌肉紧绷得几近要撑开了身上的衣裳。两脚叉开与肩同宽,非常威武!一双眼睛果断沉稳,成熟中透着大气。
后边的岁燕应了一声,就要去将阿谁犯了错的婢女拉起来。
秦氏见三哥没有起家,忙叫道:“三哥,如何这回你倒落在他们身后了?”
“厥后婢跟着二夫人派来的人一道去了鹊桥仙,这才传闻阿谁婢女被抬了归去。适值我们去的时候,就咽了气……”岁燕哆颤抖嗦的一把拉住宋锦瑶的衣角,惶恐失措的问:“娘子,家里就算是死了一个下人固然算不得甚么大事,但是此时老太太那边怕是已经听到风声了。我们如何办?”
婢女的神采更加丢脸了,就像是被冷风冻住了脸部的神情,欺霜敷面,惨不忍睹。“八娘子,婢身贱贫微,那里拿得出这么多银两啊!”
宋酒这才昂首看向那人,只见他蓄着一尺不足的美须,一对卧蚕眼上方是两道似浓非浓的眉毛。
这原也不是甚么大事,只需求再回秦氏那边报备一声,再拿一两匹送去就是。可偏生在布匹掉进湖中的时候正巧被宋锦瑶瞥见了,就一向逮着闹个不断。
站在亭外的岁燕闻声快步进了亭子,问道:“娘子有甚么叮咛?”
当下进了掬香馆的堂屋,只见中心的空位上摆着三口红漆的大木箱子,其容量约莫能装下一个成年人。那三口大箱子边上的桌上还摆着摞起来的一堆布匹,红绿青蓝紫等各种色彩,瞧着叫人目炫又说不完整它们都是些甚么色彩。
“你跳下去,将那匹布给我捞上来!”
宋锦瑶腻烦的走开,道:“将这个不听话的婢女给我丢下湖去,直到她捞上了我的布匹才拉她上来。”
屋里的人顿时哈哈笑出声来。
宋锦瑶纤纤的手指支着漂泊在湖面的两匹布,奸笑道:“那你将那匹布值的银两赔给我,我就饶了你。”
秦氏起家,快步上前来拉着宋酒说道:“这是你大娘舅!你还是个小婴儿的时候,你娘舅还抱着你到处飞呢!”
送去汲雪楼的绯红布匹和送去蒋氏那边的天青色布匹是同一个婢女拿的,没想到在送去的途中不谨慎掉进了湖中。
宋锦瑶就是觉着阿谁婢女是用心这么做的,是存了心让她内心不好受。宋玉姝的三个娘舅送来的布匹里就这么一匹是绯红色的,而她最喜好的就是绯红色。弄湿了送去蒋氏那边的布匹不要紧,因为天青色的布匹有的是。但是弄湿了她的,她就不乐意了。
三娘舅负气普通的坐在那边,哼哼道:“往回抢在前头也没有甚么好处,此后我都要最后一个来!”
岁燕踌躇了半晌,搓着双手说道:“但是阿谁婢女被抬归去不久就……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