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慕予的眉梢飞扬,声音也扬了几分。“哦?才两条性命么?现在瘟疫残虐,死了两人,还真是天大的丧事呢!”
如瀑的青丝从软塌上一向垂到空中,紫色流苏金钗斜斜插在云鬓中,在女子的耳边悄悄闲逛。女子身着淡紫色襦裙,软如云彩的裙摆垂在软塌边上,与藕荷色的披帛交汇,堪比牡丹真国色。
钱慕予阖着双眸,嘴角微翘,朱唇一张一合。“现在宋家酒楼定是乱作一团,不知宋酒喜不喜我送她的这份大礼?”
翻身上马,宋酒扬鞭一甩。马儿吃痛,嘶鸣了一声便撒开马蹄飞奔。
“娘子,宋娘子到了!”
“我找十三娘子,可否带我出来见她?”
“哦?慕予竟不知另有这等人。”钱慕予走下软塌,笑意盈盈地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如果那人就在此地,我定不轻饶!”
“如何,我说的不对?”钱慕予笑问。
丧事?宋酒面上暴露调侃的笑意,看钱慕予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具行尸走肉。
钱慕予展开眼,忽的笑了。“宋娘半夜访朋友,不也高雅?”说着,钱慕予从榻上起家,全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倦意。
“不信?”宋酒笑道:“要不要我带你去瞧瞧?”
原叔瞧了一眼外边的夜色,问:“这个时候?店主还是等天亮了再去吧。”
宋酒看着钱慕予愈发通红的脸,手中的力道越来越重。
剪春端着刚泡好的青凤髓进门,见钱慕予躺在软塌上闭目养神,小声道:“娘子,茶泡好了。”
原叔这才冷静退开。
宋酒盯着她的双眼,道:“十三娘子的情,宋酒哪敢领受!一招祸起萧墙,但是活生生要了两条性命!”
宋酒挑眉一笑,“朋友?呵,我竟不知在背后栽赃谗谄别人之人,也可在我面前呼朋道友!”
一刻钟以后,马匹在钱宅门前停下。
“就连杀手都晓得杀人最忌动情,你以为我会心软?”钱慕予笑问。
宋酒进门以后,一眼就瞧见了躺在软塌上的钱慕予。
钱慕予更加卖力地闲逛脑袋,两眼垂垂少了光彩。
宋酒嘲笑。“她既故意亲身谗谄我,这个时候又怎会安然入眠?”
钱慕予冷哼一声,“宋酒,现在就你我二人,有甚么话就直说吧!”
屋内,软塌上半躺着一人。
钱慕予坐下,幽幽地吹着杯口不竭冒出的热气。
钱慕予瞪了一眼剪春,“还不滚!”
宋酒俄然松开双手,钱慕予咳了几声,贪婪地大吸了几口气。
“咳咳咳……宋酒……他们都是该死的,早死晚死都得死,我让他们做个饱死鬼有错?”钱慕予捂着被掐的脖颈咬牙问道。
宋酒翻身上马,毫不客气地拍着钱宅的大门。
守门的仆人开门,见是宋酒,迷含混糊地问道:“宋店主啊,您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