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到这儿，停顿了下，看到白毓秀面如死灰。再看拓拔，对她的崇拜之情的确都从眼神中流出来了。他们约莫没想到，她查个案子，竟然连这些也要研讨的。只是，他们不晓得的事还在背面。

最后的结局是，白家扣下四万两银子，用来补之前的亏空。其他的，说是发明杜罗两家藏匿的财物，交给了户部措置。葛氏“沉痾”，白毓秀孝心可嘉，送母亲回故乡，决定在家种田读书，奉养床前。白敬远派了人跟去服侍，实则是监督和节制。估计，白毓秀是不消想回长安了。能在乡间娶个好老婆，一家子安稳度日已是大幸。拓拔被遣送出大唐境内，以后不知所踪。

“二伯，刚才侄女说了，我人手不敷。派出大萌和一刀出苦差就非常捉襟见肘，封况和小凤还得跟我去西域。以是，我用了笨体例，就是等。既然把目光盯在扬州，就坐等大哥和拓拔管事中计。毕竟得了这么多不义之财，必定是要取出的。不过大哥和拓拔管事相称谨慎，足足半年多不动，这份沉稳工夫真是可贵，直到我回长安后，他们才脱手。工夫不负苦心人，封况留下的侍卫一向死守扬州，紧盯金星号的动静，现在终究能够结案了。那些财物和大哥，全凭祖父和二伯措置和决计。”

“疑点之二，是船和航路。”春荼蘼持续道，面向白毓秀，“我们大唐，造船技术高超，但大部分为官营，少量公营船厂，也有官府监督，并多数在泉州那边。那边造的大海船，健壮且操驾机能好，又耐风波，极少产生海难的。我派人去调查，产生海难前后，有两只泉州出产大船舶出海去东洋，一条是杜罗两家的船，从文登解缆，名满丸号。另一只叫金星号，是从扬州解缆的。那条航路新斥地不久，从扬州、明州解缆，横渡东海，直航日本值嘉岛（今之平户岛与五岛列岛），再进步，经松浦、博多便可到筑紫（北九州）。这条航路比北线、南岛航路航程短，半途没有停港口，一起顺风只需六七天就能达到日本值嘉岛，十天摆布便可至高丽。你说巧不巧，两条船出自同一个船厂，其船型、用料、表面、乃至出产年代都是一样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春荼蘼冷冰冰地说，“世上，没有完美的犯法。若要问及此案，疑点有三。第一，是阿谁郑有为。”

“以是你思疑了我，重点调查了我。”白毓秀也不跪下，就歪在一边问，“你又是如何查出来的？若要我死，也得死个明白。”

“出港口的船，是要载货的，不然会被思疑。我查得清楚，满丸号出海时无非常。而你不成能真的把货色全断送在大海里，以是必定要调包，或者到东洋做买卖，再换回别的货色。不管是哪一种，你得有返来的船。这条船，还得冒满丸号的名，在顺水号海员面前真的淹没，如许才气掐断证据链。船沉，债烂。进一步说，你需求一条一模一样的船。因而我顺着这条线索查，发明了金星号，它恰在满丸号应当返程的时候解缆。按例，这条船出港时也吃水很深，证明带着好多货色。奇特的是，金星号装船都在早晨，船埠上的夫役们开打趣说，箱子死沉，像是装了石头。而返回扬州时，有人又发明这条船的海员很多，比其他船多出一半。我乃至奉求一名要回东洋的和尚，带一刀跑了趟外洋，得知金星号底子没到目标地。这是甚么启事呢？拓拔管事，还是你来讲说如何？我会向祖父讨情，我们家也不私设公堂，只要你肯老诚恳实，大不了放你分开，你今后再不踏足中原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