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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望着太子，目光锋利。太子低头，不敢相对。

太子叩首道：“父皇，儿臣是来请罪的。”

“好，好――”

天子已经好些年没移驾鹿苑了。本年来了兴趣，最镇静的当属那些能够同去的寺人宫女，即便被留下的，天子不在，当差也可比常日要松弛些，以是大家脸上都带了笑。

天子应当已经晓得了昨晚她被太子召去东宫的事。方才过来时，徐令说，皇上说了，今后别宫传召，沈女人一概不奉。但天子本人对此却未置一词，就仿佛甚么都没产生一样。

寺人躬身出去通传，天子眼皮都没抬一下，说了声“让他们进。”

天子固然赐婚卢归璞战役郡王府郡主，但要等来岁郡主满十六岁后结婚，以是卢归璞现在还在樊戴营中。

天子道：“讲。”

天子去鹿苑，她天然相随。到了临解缆的前一天，寻了个机遇对徐令道：“徐公公，我进宫也有些时候了。能奉养皇上，本来是我幸运。只是母舅年老体弱，身边无人照顾，我有些放心不下。大胆想问一声，可否容我出宫看望母舅？”

“……沈弼之女来后，”太子持续道，“儿臣便赏她一早预备好的赐物。儿臣是出于感念其父相救之心，不想她不受。不受便罢，儿臣也不会如何，不想她还口出不敬，儿臣当时刚好饮过一些酒，一时酒意上来，与她在言语上起了些争论。儿臣只是图了一时口舌之快，怎会对她真的有所倒霉？不想七弟闯了出去要带走沈弼之女。儿臣当时叫她随七弟离了东宫。他二人走后，儿臣酒也醒了，越想越是悔怨……”

天子点头，俄然猛地用力拍了下桌案，搁在桌角的一摞折子便哗啦啦地塌了下来，滑落到地上。天子神采已经转为乌青，怒叱道：“本来这就是你们打的快意算盘！好一个老臣所想，当也是太子所愿！杨纹，你就如许当的太子太傅？”

太子复用力叩首，叩的砰砰有声，再次抬起来时，额头一块青红印记。

杨纹不住叩首揽罪。天子一言不发，拂袖而去。

天子道：“这是做甚么？”

杨纹一怔，忙颤巍巍地跪了下去：“老臣一时口误。老臣并无别的所指。请皇上恕罪！”

何况，她别的另有一层猜想。

天子从龙椅上起家，在御书房里踱步半晌，情感仿佛终究渐渐禁止了归去，冷冷道：“你们下去吧！”

从他进京后，双鱼便一向没机遇和卢归璞见面。听徐令这么说，表情总算奋发了些。

太子当晚传闻害了热病，次日未列早朝，但退朝后，却在太傅杨纹的伴随下到昭德殿求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