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鱼站在一旁，俄然见他回过脸，视野定在本身的脸上。因为刚对他撒了个谎，内心不免发虚，等了半晌，见他始终没开口，忍不住问道：“母舅，您另有事？”

“只闻布谷催白头，不识人间日月新啊！”

他感喟着，望着双鱼的目光里便渐渐地溢出慈蔼，约莫是想起了畴前的一些事。

一行人的背影在夜雨中垂垂地消逝。

段元琛这个表哥，比他大了六岁，十年来，在他眼里，既靠近，又有一种让他到处瞻仰的高不成攀之感。

……

大室位于大兴西南边疆，前朝时，常与中原起抵触，大兴建业后，被武帝收伏，甘心臣服进贡。武帝驾崩，动静传到大室，国王服素，派大王子都华携使团到神京举哀奔丧。国凶过后，大王子还没返国，仍留在神京学习中原文明。

“多谢王爷！王爷快请进！”卢嵩邀他。

这日朝廷休沐，段元琛送走了荣平，刚回宫，便有宫人报，说大室大王子求见，已经等了好些工夫了。

卢嵩听他这么说，松了口气。

这个都华，固然身份崇高，双鱼如果嫁他为王妃，等他继位了，今后便是大室王后，繁华繁华天然享之不尽，但是卢嵩却想也没想过要将外甥女远嫁异国，回过神来，像是被针给刺了一下，腾的就从位置上站了起来，道：“王爷，按说，两国和亲，相中了臣的外甥女，原是她之幸运，也是分内之事。只是在老臣看来，却有些不当！臣的这个外甥女，才薄德微，千万担负不起这个重担，为两国长远考虑，老臣恳请王爷另行择选恰当之人！”

“母舅，不早了，您也早些去歇了吧。”

段元琛不紧不慢隧道。

段元琛这些天，从早到晚地繁忙，几近没半晌的余暇，只从六福口中得知他频繁在卢家收支，俄然听他说要走，心微微一跳，停了手中正在写的笔，抬眼问道：“如何了？俄然要走？”

卢嵩哈哈笑道：“行，行，母舅晓得你不急。只是家里有这么一个让人惦记的闺女在，母舅再装聋作哑，过些天，门槛怕都要被人踏破了！”

双鱼听他改口了，方松口气。又见他怔怔地望着本身，仿佛堕入了甚么思路，想到半晌前本身对他扯谎，内心忍不住又一阵惭愧，低声道：“母舅……我是不是令您绝望了……”

卢嵩内心一松，却听家仆又道：“七王爷亲身送返来的。这会儿还在门口。”

卢嵩道：“小鱼，你到年底，便满十八了吧？”

他的视野从双鱼脸上掠过，随即从侍从手中接回马缰，翻身上了马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