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甚么？”

岂料第二天，他就好死不死的登门，略一搔首弄姿，就让宝珠一头栽了下去。

下一刻，屋外俄然传来短促的脚步声，一个十二三岁岁的丫环气喘吁吁的跑来，“他，他亲身……接，接了个小娘子出去……把她，安设在书房里……门，也从里头栓上了……”

吴老伯突觉银子有些扎手，衰老的脸上垂垂浮起无措的神情。

吴老伯挣扎了半晌，毕竟还是自保的动机占了上风。

“这都是给我的？”

夫人还骸骨未寒呢，他就急着把内里的女人带出去了？

待吴老伯走后，院门被缓缓的关上。

当然了，凌准阿谁白痴除外。

丫环们摘去了钗环手镯，身穿素色粗布衣衫，腰束红色的孝巾，垂着头，谨慎翼翼的擦拭着夫人生硬的身材，又将她的手臂抬起，为她换上今晨从凶肆里购来的寿衣。

许含章不肯再听，出声打断了他。

至于夫人这般年青的女子，哪会吃饱了撑着去触阿谁霉头？

看来她公然是内心有鬼，惊骇媳妇冤魂不散，前来抨击她。

虽有些不称身，但也没有别的挑选了。

也不知来的是人，还是鬼？

他顺手接过，拆开来一看，顿时被白花花的银锭给晃花了眼。

“这丫头是吃错药了吗？”

……

归正对方来了，她不就能晓得了？

“娘子，你是要赶我走？”

他干脆留了个心眼，将簪子塞到宝珠的手里，把一脸仇恨不甘的她拽到了大门口，低声道：“我这里有两块碎银子，你先拿去用着。至于这簪子，你千万别把它卖了，等风头过了，就从速带着它返来，跟娘子服个软，认个错，应当就没事儿了。”

这是她惯常的思路。

吴老伯惊得差点没把承担掉到了地上，“你再有气性，也不能和官老爷杠上啊……要晓得他随便找个由头，就能封了你的宅子，把你往大牢里丢……”

这是一支掐丝点翠的七宝快意簪，做工精彩，簪子的尖头上附着一抹如有似无的血痕，恰是从许含章眼角边蹭下来的。

丫环们闻言，神采皆是掩不住的惊奇。

抑或是，单刀直入？

天井里堆着残雪、水渍、枯叶，北风萧萧，到处泛着冷僻的意味。

但是，娘子为甚么不直接给宝珠送一个大银锭，既费事又费心，且宝珠也不消往当铺里跑，白白的折损掉中间的差价？

吴老伯虽说对女人家的金饰不甚精通，但只看簪子的分量和繁复的缀饰斑纹，就知许含章所言非虚――即便是拿到当铺贱卖了，也能得一个不错的代价。

宝珠的神采愈发丢脸，挥手翻开了吴老伯递来的碎银子，踩着一地的碎雪跑远了。

如何能够？

“你先收着吧。”

“没有。”

他又是欣喜，又是错愕，“好端端的，为甚么要给我一个老头子这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