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再多想一层,宇文孝伯乃是天子近臣,宇文直天然不肯与他反目――可他堂堂国公之尊,也绝无去拉下脸交友之理,因而冯小怜这时不掐准了时候出来扮痴撒娇炒热氛围,更待何时?
他还未说话,伴计脸上已露不悦之色,看在少女穿着清贵的份上,还是赔着笑开口道:“娘子倒是来得晚了些,这位宇文使君已是先定下了,不如娘子看看其他两只是否中意?”
但是宇文孝伯刚一踏进五味居,便有伴计迎上前来,热忱道:“这位但是宇文使君?二楼已有人相侯了,这边请。”
伴计用心将“宇文使君”四个字念得极重――即便是再气势放肆的贵女,听了这个姓氏以后,也总该收敛了霸道的脾气,乖乖地停歇地事端。
宇文孝伯只觉背后衣衫全被汗湿,却只能沉默地盯着桌上酒杯,仿佛能把酒杯看出一朵花儿来。
宇文直抬头饮尽杯中美酒,“宇文使君闻弦歌而知雅意,孤才是佩服得紧。”
“是是!”伴计一拍脑门,赶紧将男人迎进店中,掌柜的早就听到了动静,浑圆的身躯不知从那边钻了出来,满脸堆笑道:“使君来得好早。”
伴计一愣,随即也反应了过来,只觉一阵后怕。
此言一出,掌柜与伴计全都摸不着脑筋了起来,不由心想这小娘子莫非是倾慕宇文使君,才用心以夺玉镯为由头,好借此靠近郎君?
宇文孝伯笑了笑,不肯与这位脾气阴刻的国公闲话多谈,开门见山地说道:“不知卫私有何叮咛?”
……
宇文孝伯却早已风俗了掌柜与伴计的热忱恭敬,摇了点头,笑道,“东西可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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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使君”是魏晋南北朝时对官员比较笼统的敬称,近似于后代的“大人”。
半晌后,宇文直收回了目光,本就晓得从这个出了名倔强孤耿的宇文孝伯处探不到甚么口风,便淡淡道:“出去。”
宇文孝伯看着三个檀木盒当中的物事,沉吟了半晌,拿起中间那只深碧色玉镯,正欲开口,就听身后传来一个清脆动听的声音:“掌柜的,将这只玉镯装起来,我要了。”
开在毓宝阁对门的五味居是长安排得上号的繁华去处,二楼设雅间,长年都是一间难求,仅仅是富朱紫家,天然也没有资格长进雅间一享清幽,唯有一样在长安排得上号的权贵,才气在此处订获得一间小小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