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现在无子可落了。”老者看着棋盘淡淡地说道。

楚六不急不缓地在门上轻叩几声，没过量久，角门“吱呀”一声地翻开了，内里走出一个身着杏色对襟半臂襦裙的婢女，俏生生的小脸生着几粒斑点，瞥见门外之人，便盈盈笑道：“楚六郎来得好早。”

冯小怜微羞地低下了头，仿佛不知该如何接话。

“我另有事在身，如果你本日得了殿下的意，今后天然还会相见。”阿缨笑了笑，便回身拜别，最后踏出门前，美意提示了一句：“国公府邸中，细心着行差踏错。”

说话间，阿缨已经领着她走进一处小院，一入小院，便见一片如明镜般的湖泊，湖泊虽不大，却胜在清幽安好，而一道曲桥蜿蜒着超出湖泊，保持着彼处碧瓦朱墙的楼阁，模糊有琴声幽幽飘来，仿佛世外桃源般不沾一丝炊火气味。

素娘见她一副内疚模样，嘴角不由微微勾起，随即俄然上高低下打量了她几眼，看着她身上半旧不新的红色衫子，点头叹道：“冯娘子，本日你怎地穿得如此……平淡？你可知殿下最不喜的，便是这素面朝天的模样了，府中曾有一歌伎穿了条白练裙，便再也未曾得殿下招幸了……”

素娘悄悄扶了她一把，和顺地说道：“瞧你这么多礼，唤我素娘便好，今后大师就都是姊妹了，不必拘束。”

阿缨走在前头，悄悄用眼角余光今后扫去瞧那少女的反应，却见她神采安然，涓滴没有不安拘束，只是目光间稍有些猎奇看望之意，又见她穿戴浅显，不由好生迷惑，不料那少女感遭到了她的目光，俄然展颜一笑，“这位阿姊，叨教此处是哪位使君府邸？”

冯小怜仿佛被姣好女子的和顺所传染，有些青涩地说道：“谢过素娘，不太小怜本日只是来……奏上一曲罢了。”

卫国公，天子之胞弟，这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职位，在大周天然是无人不知，而那处僻静华丽的卫国公府在长安也是无人不晓，固然对于百姓百姓而言，这等皇亲国戚便只在金光闪闪的皇宫中，在浩浩大荡的仪仗中，在茶余饭后的谈资里，与本身永久不会有交集。

阿缨一边将她带进楼阁，一边说道：“此处是琴园，乃是府上家伎居住之处，你先在其间稍待，殿下约莫午后便会前来。”

几枚微黄的叶片缓缓飘离树枝，落在树下的一方石桌之上，石桌上置着一张白玉棋盘，棋盘上几近落满了吵嘴棋子，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一手执黑子，全神灌输在棋局之上。

楚六在老冯面前是多么霸道冷厉的模样，见了这娇滴滴的小女人却仿佛只会一味地憨笑，“劳烦阿缨将她领进内院了，告别，告别。”说完，竟仓促行了个礼，便如避之不及般地从速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