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画舫再也难以浮于水上，缓缓淹没。

珠帘内，飘出了淡淡的醴酒香气，叱奴太后倚在软榻之上，一只手悄悄揉捏了几下睛明穴，然后缓缓饮下杯中美酒，直到醇厚微辣的酒意微微泛上了脸颊，她那眼角衰老败坏的皱纹才微微伸展开来。

珠帘外，宇文护的嘴角微微一扬，然后恭谨得无可抉剔地低下头，意味深长隧道：“臣……谨遵太后懿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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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外，一个身着袍服的中年人正襟端坐着，他生着如鹰隼般的鼻子，眼窝深陷，两道刀削般的法律纹使他看起来不怒自威，清峻矍铄，只是那下垂的嘴角和斑白的鬓角显现着他已年逾半百……

宇文直身披缁色套衣，里头的衣裳下摆另有水渍，神采发白，似有倦怠之色，只是眼眸深处的那一抹寒意却愈发锋利了起来，“张上士，事关家国，孤如何能置身事外？何况，为何已过了这么久还没有动静？”

人的目光偶然会一眼万年，偶然会弹指而过，却没有反对时候流逝的力量。

刺客松开了握着她的手，看着她眼眸中的惶恐，冰冷的眼神下认识温和了起来，想着本身此时应当很可骇，难怪吓着了她，因而他陌生地扯出一个不如何都雅的笑容，却有血液从他嘴角流下，他低声说：“今后……别在人前……脱衣裳……”

背后响起一个微微沙哑的声音，张德庸转过身抱拳施礼，沉声道：“尚无动静，卑职定会尽力搜救，殿下受了惊，请先去安息，勿伤贵体。”

“可有动静？”

画舫淹没之时，府上已有侍卫发觉蹊跷，荡舟前来察看，恰好将初初跌入水中的宇文直救起，就在刚才，那技艺奇高的高瘦男人也被救了上来，只是他不通水性，此时还在昏倒不醒，而那青年以及冯小怜却没了踪迹……

本来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冯小怜一惊，不知本身为甚么会有如许的感受，却生不出一丝力量抵挡，心中只剩下了模糊预感到甚么的无穷错愕。

……

冯小怜流满了鲜血的手颤抖着，她的嘴唇颤抖着，她的浑身都颤抖着。

“宿卫有甚么了不起的？”那侍卫耿着脖子，“不过是一些只会仪仗吹角的小白脸罢了！我国公府岂是他们说进就进的？那卫公严肃安在？”

她当即闭上了嘴，晓得此时混乱，刺客又挡在她身前，无人能看清此时其间真正的景象，她仿佛就如同将近被刺客杀死普通，只是她底子却不晓得产生了甚么事，却下认识晓得这个刺客对本身仿佛……没有歹意。

宇文直的神采阴晴不定，终因而低声问道：“太后如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