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宫斗,宫里的日子还是非常温馨的。
闲来无事时,冯小怜也给十一郎写过信,让李娥姿代为通报,信里只是很简朴很狼藉的字句“统统安好”、“勿念”、“望君保重”诸如此类没成心义的套话,因为她不确信经手的到底会有几人拆阅,以是不敢多写甚么,不过为了让十一郎不思疑这是李娥姿把她卖了随便找人写的信,她也会附上几句“雪饼可还甘旨”的闲话。
但有些的确是窜改了的,说不清道不明,就像是冯小怜不晓得“我喜好你”这句话作何解释一样,她也没法解释现在的心境情素,只好若无其事地撂在一旁,在这方面她一向很没用。
反倒是李娥姿因为写信一事对她有些侧目,这年初写字是件奇怪事,李娥姿也暗里问过十一郎,十一郎只道她是个孤女,也不清楚更多的,李娥姿便也没有多问,只是豪门百姓会写字写信毕竟透着一股奇特,便对这件事悄悄上了心。
巧手的宫女也不是别人,恰是王绮珊。宫衫天然是有规制的,除了大小尺寸以外普通不能擅自窜改,不过她的身份摆在那儿,李娥姿看了也夸了句有巧思,是以没人敢拿这个说嘴,也没人敢去争相仿照,只是当她一阵风似的从宫女面前走过期,公开里还是少不了“就数她点子多”、“很了不起么”、“这是要勾引谁啊”如许没有甚么美意的评价。
这几月间天子陛下也曾驾临昭阳殿几次,冯小怜都躲得远远的,要不是说本身的指甲有点疼要不就说头发有点痒,使出浑身解数总算没出甚么岔子,王绮珊倒也没像上回花圃里头那么失态,进退有礼,不卑不亢,不过天子陛下闷葫芦似的的脾气摆在那边,以是也不成能有看得扎眼就将她封为美人嫔妃之类的事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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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宫的处所,就有宫斗。不过冯小怜不会绣花,不会做点心,不会配香露,本分一些,总不会有人见你长得都雅就拿爪子朝你脸上划,孔子云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嗯,大抵就是这么个意义,总之她没有掺杂到宫斗这场好戏当中――并且她小我感觉还是雪肤花貌饼娘子这个名头比较短长一些,临时没有去换的筹算。
她是缺心机,又不是缺心眼。
以是宫斗于她,就像是媚眼于瞎子,琴声于老牛,都是无趣的、莫名其妙的、令人怜悯的事物。
除了要奉迎人这一点以外,这个日子比起贩子里开饼摊儿还要轻松,以是冯小怜不足暇时还会在房中拣起好久未练过的三脚猫拳脚工夫,磕磕绊绊还能打下来一套拳,不过也只是一个花架子,中看不顶用……说到底,还是在宫中这类笑容团花锦衣玉食的环境当中待久了,她有些憋屈,很想尝尝一拳打在那些风俗了绵里藏针的宫妃的笑容上时,她们到底会有甚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