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太后愣了愣,神采一点点狰狞了起来,她抬手就给了阎玉儿一巴掌,气愤得浑身颤栗,尖叫道:“废料!废料!废料!废料!废料!”
不该有怨,但是怨由心生,谈何轻易,但是她却恰好因为这一句话,散尽了软禁宫中冷僻垂泪的滔天怨气。紧绷的双肩渐渐败坏下来,像是终究放下了沉重的承担普通。
“与我何干?”高纬淡然回道,对于他而言。胡太后是他的生母罢了,至于胡家的荣辱兴衰,他没有兴趣去体味。
冯小怜微微侧头看了一眼水榭以外被侍卫拱卫着的高纬,唇角微微扬起,“我与陛下都是一类人,长于思疑,风俗于思疑,以是他晓得我底子不成能那么草率便信赖了那宫女的说辞。并且他本已传了太医署之人来查验那迷香,更不成能将此时抛诸脑后就此回宫。”
侍卫赶紧上前将哭喊不休的胡太后拉开,胡太后犹自披头披发地挣扎不休,口中哭喊不断,高纬挥了挥手,胡太后便被拖着分开。
“你!”胡太后一口气有些喘不上来,气得嘴唇都有些颤栗,她气愤地挥动动手臂,“你是要逼死我们胡家才罢休么?你是要逼死我们胡家啊!”
阎玉儿淡淡地笑道,秀美的面庞看上去仍然内敛,只是那纤细的神态有些窜改,她嘴角微微上扬,眼眸敞亮,阿谁文静到木讷的傀儡皇后此时才画龙点睛般有了几分神韵。
阎玉儿抿了抿唇,向高纬磕了一个头,不再带着任何怨怼,安静地说道:“谢陛下。”
“那迷香名为‘合欢’,此中几味珍稀药材唯有梁州所产。是梁州每年进贡宫廷的不宣之秘,能拿到这方秘药的,天然只要哥哥胡君璧为梁州刺史的胡皇后了。”阎玉儿略带悲惨地笑了笑。“以是我不得不来。”
“为了争一个不爱本身的人的宠嬖,为了虚无缥缈的名利,真的会将一个淡泊名利的女子逼到如此?”她轻声问道。
“回家吧。”
冯小怜被她攥得皱起了眉,伸脱手扶着她即将倒下的身躯。忍着疼痛道,“我晓得的,有些人或许会不择手腕地争名夺利。你不会,你不会。”
短短的弹指间,雪花已经落满了阎玉儿的身材,她的七窍垂垂流出血来,眼角淌出的血如同眼泪,她在灭亡的边沿上,痛苦地喘气着,却一向睁着眼,仿佛在看着甚么不存在的梦幻普通,最后一点点落空了神采。
阎玉儿一怔。
“这里没你的事。”高纬冷酷地说道,“还是说阿母本早就晓得此事。或者底子就是阿母一手策划的?”
“我不想进宫……我也不想要阿谁凤冠……”阎玉儿伸脱手死死攥住冯小怜的手臂,毒素循着血液在她体内流淌。淡淡的黑气已经覆盖了她清秀的脸庞,这个自始至终都澹泊平静的女子终究因为剧痛而流下了泪来,她痛苦地抽泣道,“我……不喜好陛下,也不喜好害人……可我、我不是废料……我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