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内心。”

老衲人微微一笑，也展开一只眼睛，伸手抚上小和尚光秃秃的脑袋。“智性哟！岂不闻众生皆是佛菩萨，女施主即女菩萨。为师欢乐，可不是内心装着菩萨嘛。”

“女皇陛下，大事不好，太子李日出谋反逼宫，数万人已经包抄了皇宫，宣称女皇如果不禅位，他将血洗皇宫。”

我闭上了眼睛，但并没有瞧见他，这时我俄然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舒畅，身子轻巧得仿佛是一片羽毛。不知过了多久，耳畔传来了短促的声音，有人踏着厚厚的积雪向我奔过来。

紫微星不知在何时陨落。

不知呆了多久我才回过神，翻开了画轴，画上是一个只画了半张脸的仙女，是当年我在越州华如风为我所绘的半面肖像，这副肖像图先在上官愿意的手中，厥后又落于原子之手。

那真是一个很好的处所，我被利诱了，嘴角抿出一丝笑容，眼皮眨了眨，再也没能展开。

“你闭上眼睛，我就会出来了。”

我没有说话，持续闭着眼睛，向来没感觉闭眼会如许的舒畅，身子乃至感受不到酷寒。我拄着拐杖，这时又感到了几分困乏，我晓得我该睡了。

我令女官接过手札和画轴，然后在承平宫中赐宴，酒过三巡我体不能支，便留中书令等大臣接待源木人。

源木人献上了日出国天皇武田织裕馈送的礼品，武田信长两年前身染沉痾，便将皇位传给了宗子武田织裕，他一向退居山林保养天年。

累了这么久，该歇息了。

为弄清原子信中所言的真假，我当即坐马车赶向良山，夕光寺中并无僧众，只要几名居士在此清修，打扫夕光寺的洁净。

“传闻这里有个点长命灯的居室，带我去看。”

冬至即到，日出国再次遣使到访，此次的使臣是源之康的儿子源木人，源木人十年前曾随源之康来过中土。细问之下，源之康几年前已经归天，此次源木人是子承父业，他一样说得一口流利的汉语，能诗会赋。

脑中闪现出四十多年前的景象，当时我还只是一个二十二岁的一心想要复国的年青女子，我在官船见到上官愿意，他望着我呵呵地笑，那一刻我只觉天下在他的笑容中风轻云淡。

“阿尘。”恍忽中我听到他带着笑意的呼喊。

顿时信从手里落了下来，飘到了窗外，然后又被风拂入水池中。我的脑中一片空缺，魂不附体，上官愿意，他是真的死了吗。这十年来没哪天我不但愿他死，现在他真的死了。

“陛下。”那几名居士哪见过此等阵仗，吓得瑟瑟颤栗。

庆历五年三月月朔，阿尘三十周岁，祈求我佛佑她安然安康，为此上官愿意情愿毕生奉养佛祖。”

神不守舍回到皇宫，我将那些纸条一一摊开放在案台上，然后放在蜡烛的火焰上，看着它们变成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