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阿尘，你竟然偷懒不干活，装病跑出来逛街，从速给我回官船。”茶嫂不由分辩拽住我的衣袖往外拉扯。

“阿尘，你没事吧。”

此不时候不早，城里人头攒动，沿街摆满了各式百般的货色，琳琅满目，令人目炫狼籍。上官愿意带我进入一个卖胭脂水粉的店铺，一进门便让掌柜将最好的胭脂拿给我。

此时我已经对上官愿意见怪不怪了，遂也不去辩驳，倒是那掌柜一脸不成思议，死劲朝我打量了几番。“夫人，本店各种品格的绸缎都有，罗绡、纨绮，乃至缭绫也有。”

我依偎在他的胸口，聆听他狠恶的心跳声，莫名地俄然生出一些烦躁。如果没有上官愿意的呈现，或许此后我的路会走得别扭一些，但是现在必定我要纠结了。

这时掌柜点头晃绕地吟起了诗，道：“缭绫缭绫何所似？不似罗绡与纨绮。应似露台山上明月前，四十五尺瀑布泉。”

“今后走路眼睛要看着火线的空中，不要一心二用。”我谆谆地教诲他。

等某天我将萧然和上官泓一起连根拔起时，上官愿意会站在谁的一边呢。

山洞内里夜色溶溶，一弯新月悬在夜幕上闪动着清冷的光芒，我走了几步路，鞋面已经被苔衣上的露水沐湿了。我伸手揉着太阳穴，颞部仍有点针刺样的疼痛。

我细看着那匹绸缎，色彩非常纯粹，伸手触之如牛乳，顺滑非常，质地轻浮却非常有韧性，确切不比真正的缭绫差。

卖胭脂的是位三十来岁的妇人，描得长长的眉毛，嘴唇红红的。“这位女人，你真是好眼色，你手上的这盒胭脂叫绵燕支，是用丝绵蘸红蓝花汁制成，抹脸时只要蘸少量净水就行。不是我刘姐自夸，凡是用我的胭脂的年青女人，保管不出一个月便有人上门提亲。”

我幼时曾在宫里见过宫女制作胭脂水粉，比如水粉制作便是把上好的当年新米泡在水里，过个十天摆布，等酸味满盈时捞将出来，用磨子推成极细的粉末浆，然后放到一旁等它沉淀，当净水跟粉浆分开时，将净水滗出倒掉。剩下的水分蒸发殆尽后，用竹片刮去大要的一层比较粗糙的粉末，底下的就是细致的成品了。

“也不是真正的缭绫，只是仿缭绫，但是这质地毫不比真正的缭绫差。夫人，我拿给你看。”说着，掌柜从橱柜上取下一匹月红色的布匹放在柜台。

看着本身的手指，已经变得粗糙，摸上去会感受有倒刺，绮年玉貌的李无尘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个职位寒微且又丑恶不堪的厨娘阿尘。

我坐在温泉水边梳剃头丝，干净的水波映出了面上的玄色印记，那么较着，那么丑恶，想想，我仿佛已经记不起本身本来的面孔了。

我看动手里的一只青瓜盒的胭脂，这个小盒制作得很精美，我便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