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上官旻,是三皇子的大名。
“多谢殿下垂怜……”阮娆从速伸谢。
“表妹流落在外多年,举止无状,失了礼数,让殿下见笑了。”裴璟珩向三皇子拱手道歉。
“子渊,好端端的,为何要对表女人说这般重的话?”
“此后在我跟前奉侍,你最好收起你的小聪明,不然……”
一条看不见的线,将车厢分别红截然相反的两个天下,一边是热烈炊火气,一边是冰冷九寒天。
重来一辈子,他还是这般瞧不上她,动不动便调侃挖苦她。
三皇子心中一阵泛软。
阮娆微微一愣。
裴璟珩上前敲了敲石桌,声音如风过竹林,透着冷意。
“从今今后,对外,你便是我已故表姑母的女儿,扬州知府失散多年的嫡幼女。你可听明白了?”
身份身份!他又在提示她的身份,不过是个贱如草芥的细作!
他再不受宠,也是天潢贵胄,皇子龙孙,竟然如此自谦,跟她一介小官之女赔罪报歉?
“不如我与子渊同乘,将我那辆车让给表女人,如许一来,我既有人作伴,表女人也不至于委身扮成小厮。”
“礼不成废。”
马车停息,三皇子的到来突破了死寂。
“多谢大人夸奖。”她假装听不懂他话里的嘲弄,笑的一脸促狭。
三个月,如何这么巧,阮孝廉给她的也是三个月。
又威胁她!
“奉侍?”阮娆像是没听到话里的威胁,一副噎住的神情,“如何个奉侍?我们不是合作的干系么?我可没卖身给你!”
更遑论那会说话的猫儿眼,眼角眉梢媚态天成,月光下更是水汪汪的一捧,仿佛醉人的春池,波光潋滟,碎了星芒。
话音落,他冷冷转头,看了她一眼。
“三个月,你要交出阮孝廉统统私开盐井的位置和帐本,另有他安插京中统统细作的名单。”
“我倒有个分身其美的体例。”
莫非他方才出去是给她安排新身份去了?
让她穿那粗布做的短打褐衣,扮做小厮奉侍他?
马车里,阮娆瞧着裴璟珩那乌青的脸,顿觉痛快。
即便面对皇子,裴璟珩也始终清冷疏离。
“表女人?”他微有些讶然,“你……如何这副打扮?”
“长路漫漫,百无聊赖,不如你我手谈一局?”
“虽是表妹,到底与我同乘一车,孤男寡女,未免表妹名誉有损,只得委曲她乔装改扮了。”
阮娆茫然昂首,却见裴璟珩清冷如霜的目光朝她扫过来,暗含警告。
“就三个月,如果到时候完不成,别怪我把你送回阮孝廉身边,陪他一起蹲大狱。”
“你本日,不是本事的很么?”
“是……多谢表哥考虑全面。”阮娆嘴角抽了抽。
阮娆扯了扯嘴角。
“本来是表女人。”三皇子悄悄点头,回身叮咛侍从:
她大胆扯住他的衣角摇了摇。
公然,裴璟珩连茶都不让她煮了,命她诚恳去车厢角落里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