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如许。”鄂尔泰的脸冷峻得象挂了一层霜，“这是非常之变。礼有经亦有权，现在只能从权。现在且将杏花馆正殿封了，着侍卫监禁这里寺人、宫女不准出入。待新君定位，统统按旨意办理。”

“在杏花春馆。”苏培盛承诺一声，只举着玻璃灯疾步前行，却不再言语。鄂尔泰张了张口，又把话咽了归去。李卫蓦地升起一种大事临头的不祥之感，来不及转念，已见庄亲王允禄、宝亲王弘历、怡亲王弘晓三位长幼亲王并讷亲（三等果毅公、御前大臣、军机处行走）、海望（内大臣、户部尚书、军机处行走）、马兰泰（一等英诚侯、领侍卫内大臣、蒙古都统）等亲贵重臣亲迎至殿口，都是神采乌青。三人赶紧跪下存候，说道：“万岁深夜召臣等进宫，不知有何要事面谕？”

对着大殿行了三跪九叩大礼，张廷玉与鄂尔泰旋即让值班侍卫头领验过了金牌。

李卫极力屏气，使本身平静下来。细看时，只见雍正左手紧攥，他却不敢去掰，取过一支蜡烛，照着，才见手里攥着一只长命石锁。一行人正皱眉沉吟不得其解，鄂尔泰在案边轻声惊呼：“又玠，你来看！”李卫忙秉烛走畴昔，只见青玉案上鲜明写着几个血字：

“是我们三个王爷集会，为防物议有骇视听，特矫诏召你们来的。”允禄迟缓地一字一板说道，他夙来口齿很流利，就这句话还不知考虑了多少遍才说出来。又见李卫、鄂尔泰、张廷玉惊诧相顾，语气沉重地说道：“万岁爷已经龙驭上宾——你们出去瞧瞧就晓得了。这里统统我们都没动。”

高高的门槛旁便是一滩血，沿着斑斑点点的血渍向前，地下横陈一具女尸，双眉紧蹙，秀色如生，只嘴角微翘，泪痕满面，仿佛死前恸哭过一场。她身上胸前有伤，地下却没有血斑。殿里别的件事都没有乱。只一把座椅翻倒在地，案上盘子里放着一粒紫红色的药丸，一眼可辨是道家所炼的“九转还丹”，约莫核桃大小。御榻前的景象更是惊人，雍正尚自端坐榻上僵死，心口处有一刀伤，御榻前淋淋漓漓斑斑点点俱是血渍，凝成血痂。

三个王爷顺次鱼贯而入，然后是御前和军机，以后则是外务府大臣等一班重臣。象是怕轰动死者似地绕开阿谁女尸，谨慎翼翼地跟从来到殿西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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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卫等人一起行去，直到大宫门辇道旁，方翻身下骑。三人早见苏培盛、赵本田两个寺人带着十几个小苏拉内侍张着灯，正望眼欲穿地望着南边。二人将缓绳一丢疾步上前，鄂尔泰问道：“皇上现在那里？”

张廷玉和鄂尔泰都是日日奉侍雍正身侧的大力重臣，李卫更是潜邸重臣，一眼便看出，这笔迹千真万确是雍正天子以指蘸血的最背工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