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却并不惶恐，只伸展了眉眼，深深吐出一口气，非常放心肠想：“胜利了，我还活着。”

说这话时，他正晃闲逛悠地站在巷子里，连狠话也放得有种轻描淡写的味道。

“哟，又多了一鞭。”

男人嘴上这么说着，眼神却不自发地在他的脸上流连不已，顾清玄冷冷地看着他，感受着那种熟谙的令人讨厌的目光，胸中沸腾的气愤与热诚泛到了唇边时，却反而变成了一种奇特的薄凉。

“知不晓得甚么叫风月街？你如果肯从便罢了，如果不肯嘛，嘿嘿……”

顾清玄走路的速率并不快，但被他锁定的男人却只感觉本身腿脚发软：明显向着他走来的只是一个完整没有异能的少年，可他给他带来的压迫感倒是前所未有的，乃至连面对阿谁五阶异能者的时候他也未曾如此惊骇过，那感受是美满是从骨子里伸展出的惊骇，就如同山崖将摧。

他的衣服早已经被鞭子抽破了，身上脸上都被水浇得湿透，鲜血顺着他的肋骨往下淌。这模样理应是非常狼狈的，但不晓得为甚么，听着他连威胁也算不上的话，四周的人们却下认识地齐齐地打了个寒噤，仿佛感到了一股寒意徒然从他们的骨头缝里溢出来。

顾清玄再次展开眼睛时，几近错觉得本身是穿越到了甚么炼丹炉里。

“放心吧，三十二鞭的位置，我一条一条都记得，我的记性很好，绝对不会抽错的。”

他慢悠悠地说着，倒提着火鞭，一步步向着那男人踱去。

那是一种没法描述的痛和烫，就像是经脉里被人灌满了烧红的铁水，连脊髓都被炙烤得噼啪作响。

“你统共打了这个身材三十一鞭，我既然来了，就会把它们一条一条还给你。”顾清玄声音安静地说，就像是在阐述一个既定的究竟：“整整三十一鞭，一条都不会多，也一条都不会少。”

顾清玄渐渐地自地上站起家，神态猎奇地问，语气中只见惊奇而毫无发急。

他顺手一鞭将那男人抽得倒飞出去，仿佛毫不在乎近在天涯的黑压压人墙般，顾清玄将眼睛微微阖起，旋即复又展开。

“你晓得上一个敢这么对我说话的人，最后是甚么了局吗？”

在那双乌黑如墨的眼瞳中，火一样妖艳的红莲正灼灼绽放。

顾清玄看着面前的这些人，忽地勾起唇，悄悄地笑了起来。

如墨的黑发从他的肩上披垂下来，更衬得少年的肤色格外白，一缕发丝被水打得湿漉漉地，黏在乌黑的皮肤上、蜿蜒盘曲着滑入他的领口，那男人的目光下认识地顺着发丝一起滑下去，直到耳边响起了一声猫抓似的轻嗤，他方才悚然一惊，触电似的猛地移开了视野。

他正躺在一条阴暗逼仄的冷巷里，面前黑压压地围着一群横眉立眼的人，最前面站着的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他踩在一汪浑浊的水里，手里提着鞭样的藤蔓，鲜血正顺着鞭梢一滴一滴地往下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