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轩辰丢给杜仪一个眼神。杜仪虽满腹疑问，却也只好强行按捺下迷惑，先替他清算烂摊子。

高轩辰嘲笑一声，手指一扣，只听“咔咔两声”骨骼摩擦碰撞的声音，那小乞丐收回杀猪般的惨叫声。高轩辰又在他穴道上按了两下，那小乞丐便如同一滩软肉般瘫倒下去，喉咙里也发不出声了。

他莫名其妙建议火来，叫纪清泽丈二和尚摸不着脑筋，酝酿了好久才出口的话被人生生按归去，内心一样不大痛快，更有自作多情的担忧和不安。终究，也是浑身生硬地翻了个身，不再言语。

彼时的他们虽已密切无间，却仍止于含混，尚隔着一层窗户纸未曾捅破。高轩辰是心中有鬼，五年之期越近，他便越因为谎话而无所适从，其他的反倒不敢想；纪清泽则是不知所措，也不敢再生出任何变数来。

又过了好一阵，纪清泽终究又持续了：“再过半年……你要去那里？”

“我们……”

随即，纪百武闻声高轩辰慵懒地、用带着凉意与仇恨的语气道：“那里来的野人！”

“此人是谁？”杜仪问道。

黑暗中，高轩辰翻了个身。

高轩辰道：“清泽，你都已想好了吗？”

纪正长的怀里揣着几个包子，是方才在山下买的。少年胃口大，耗损快，纪百武怕他一会儿肚子饿，特地给他备着的。

纪百武蹙眉，上前重重一脚将白猫踢开了：“那里来的野猫！”

高轩辰也不说话，若非他方才翻身的行动，的确要叫人思疑他已经睡着了。如果早几个月，纪清泽这般吞吞吐吐的，高轩辰早就笑话他扭捏了，可现在，他们心照不宣，高轩辰晓得纪清泽在别扭甚么，他本身也是一样的别扭。

这新弟子们从四周八方分歧的家属过来，并不是一齐到的。先前已经到了一批，纪家的父子算是来得晚的。天下论武堂年年都有开放探亲的时候，青竹门的舅家倒是来过，南龙纪家的人却从未露过面。这还是纪百武第一次前来灵武山――为了送小儿子纪正长上山。

姑苏也去不得，出岫山也去不得。他已是十七八岁的人了，却因为在无忧无虑的天下论武堂里待了这么多年，本身惹出的摊子又不晓得该如何结束，干脆一向拖着不去想，到了此时，分来岁纪已不算小，对本身的将来竟然还是一片苍茫。

高轩辰寒着脸不睬会他，提着那小乞丐往屋里走，看来是有话要问，却不便当着世人的面。

纪清泽“嗯”了一声，低低地问道：“你家在甚么处所？”

他话音未落，黑衣少年重重一脚踹在纪百武抬起的胳膊上。纪百武下盘稳妥地站住了，却被那强大的脚力踹得滑出近一米远，在地上留下了深深的两道印子。

高轩辰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