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去新郑。”娄叟一如既往地直接把目标说了来。

“当年是大王逐我出城……”醢稷还没说完，就被娄叟一下打断。

“那位名晋的小君子，善庖厨，有奇才。”提起白晋，醢稷的语气中不知不觉带了几分高傲，“这酱油的酿法，就是他想出来的方剂。”醢稷夹起一块蒸肉，蘸了点酱油，渐渐咀嚼。

“要帮也不是不成以，不过你也得承诺我一件事。”娄叟一手撑在膝上，微向前倾，双目舒展着醢稷。

“你待他们似与别人分歧。”娄叟曲起食指扣了扣食案道。特别是对阿谁讨要酱油的小儿，不像对后辈的态度，反而像是对平辈？

醢稷苦笑了一下：“不是。”

娄叟像是看破了他的心机，沉默了半晌，从怀中取出一物掷于案上。“恐怕现在也由不得你了，大王令你速速进宫！”

“眼睛。”张仪掐着下巴一本端庄道。

娄叟垂下了手，沉默地喝了一口酒。

“此次是大王让你归去，你也不算是违背誓词。”娄叟用剑柄敲了敲食案，夸大道，“何况你此次归去，恰好清算清算你阿谁不肖徒儿，免得他整天在宫里上蹿下跳，觉得本身天下第一。”娄叟不满地哼了哼。

案上的木简嗖地伸展开来，醢稷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的内容，公然是令他回宫的。

“是我熟谙的一名小君子。”醢稷看了娄叟一眼，渐渐站起来，“我去开门？”

“刚才那小子是你徒儿？”娄叟瞥了醢稷一眼，眼中带了几分探听。

“既然不是，我就不必护着他了。”

醢稷将娄叟陶碗中的酒满上，并将装有酱油的陶豆往他面前推了推：“你尝尝这个，这是我新酿出来的。”

多年后一样的景象再现，娄叟没再利落地回身而逃，心中反而涌起了一阵阵的记念。他将蒸肉的一角略微沾了一点酱油，还是先别沾那么多好了，万一……

“你如何看出来？”白晋有点心不在焉，方才醢稷和娄叟说的事，娄叟脸上只挂着疏离的笑容，目光都没有往本身这边扫几眼，看来很大能够是不承诺的了。

白晋的嘴角抽了抽：“我也看到了。”被张仪这么一打岔，白晋锁着的眉头松开了些。他一手提着酱油罐，一手拉起小狩女：“走，回大树村去。”

豆中的酱油如水般泛动，没有像其他醢酱一样具有肉粒，更像是兑了水的醢酱汁。娄叟看了醢稷一眼，眼中已模糊带了些笑意，他再次拿了块蒸肉，停了停道：“你不会又让我试吃吧？”昔日在韩王宫时，醢稷常常做了新的醢，必然让老友试吃一番，隽誉其曰“有甘共享，有苦同吃”。不是每一种新制的醢都一次胜利，那段日子娄叟的舌头被酸甜苦辣咸来来去去轮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