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坑坑洼洼，即使韩修有高超的把握术，也颠得雁翎龇牙咧嘴，秀美的小脸上闪现痛苦之色。

“若我不让呢？”季桑的目光在三人身上转了一圈，眉毛一扬道。一天以内碰到他们两次，此次季桑不想放过这个机遇，起码要将他们的来源刺探清楚。他的目光最后落在浑身充满防备的小狩女身上，可贵的好苗子，他想试一试。

“哎，小君子，还真是人生那边不相逢啊。”季桑顶着一张娃娃脸，笑得人畜有害，几步赶上来，截住了白晋。他晓得白晋往这个方向来，是村庄里的人，还是他底子就是住在身后墨家的庄子里？那小儿具有虎贲剑，与墨家的干系定然不浅。说不定，就是墨者。

“这位君子，我们赶时候，烦请让让。”张仪挡在白晋前面，脸带笑容，眼中却暗含警戒。

雁翎暗中扯了扯韩修，低声道：“算了吧，他们也是偶然之失。”

在季桑的错愕间，张仪一把拉起白晋和小狩女，掉头就往聂山家跑去，不过几百米的间隔，眨眼几近就到门口。

白晋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小狩女，自从输给那名剑客后，小狩女一向板着张小脸，暗自生着闷气，走路有些横冲直撞，刚走出城门，一不谨慎就把一名刚从马车高低来的人给撞了一下。

“对不起，小儿无状，冲撞了君子，我代她赔罪了。”张仪走上前，躬身行了个礼。

“你们跑不掉了，不如我们谈谈……”季桑慢条斯理道。

小狩女蓦地抬起猫瞳，狠狠地瞪了韩修一眼，雁翎不谨慎瞧着，瞳孔缩了一下，这个神采，乍一看上去和夫人倒有七八分相像。这孩子和夫人一样，长了一双好眼。

“如何不看路！”韩修将雁翎扶稳，沉声喝道，若不是看在小狩女还是小孩的份上，他恐怕早已经拔剑了。

“这就是山阳城了？”一个面庞清秀的少年昂首望向由黄土夯就的城墙，低矮而班驳，与新郑那高大而坚毅的石制城墙底子不能同日而语。少年掀起车帘往四周张望了一会，来往的行人虽未几，但比起熙熙攘攘的新郑或者路上看到的那些萧瑟破败的村庄，这里显得安好很多。远处的地步里可见到三三两两的农夫正在劳作。

“阿翎，莫要担搁，尽快进城去。”驾着马车的一名壮汉催促道。他腰悬长剑，面庞刚正，但显得风尘仆仆。他驾驶的比较少见的马车，虽只要一马，一车厢，搁在其他处所能够不显眼，但在山阳这类小处所，算得上时豪华的配置了，不比当代的宝马差。是以这辆马车一呈现，便引得路人几次侧目。

“诸位如果不让，我就……”张仪沉下脸，目光冷冷地往围拢过来的几人脸上一扫，手缓缓按在剑柄上。

“等等！”季桑焦心的声音几近与清脆的关门声同时响起。望着那扇再次关得严严实实的大门，季桑无法揉了揉额角，比狐狸还滑溜，一点都不像那帮老呆板的墨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