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在此中!”
“小郎君,该读书了。”墨璃抱着一摞书踏出室来,瞧见小郎君在廊中呆呆发怔,嘴角微微一弯,面上出现轻柔含笑,徐行上前低唤。
几个小小郎君见谢真石拜别,摆布瞅瞅正筹办开溜,却被脸孔漂亮的谢尚一把揪住,复又拉回亭中,由他持续教诲。公开里,谢安悄声道:“尚兄,不成打我屁股。不然,我要奉告阿伯,汝与涟依……”
刘浓犹怔,目光迷漫。
三人轻身而出水庄,因离得不远,便未乘牛车,徒步前去。
“哈哈!”
稍徐。
开朗的笑声则由月洞别传来,笑声尚未落地,鱼贯行进一大群人。抢先一报酬中年儒者,面相颇是严肃,蓄着三寸短须,恰是谢裒谢幼儒;其身侧是会稽学馆同僚沛郡刘璠刘真佑,身着锦衣华服。在二人身后,则跟着三个少年郎君:谢据、谢尚、袁耽,两个世家女郎:袁女皇、袁女正。谢、袁两家交好已近百年,代代联婚不断,而他们刚自内行游山川而归!
谢真石瞟了一眼胖胖的谢万,见其坐立难安,但神采间却似有不平;柳眉一挑,执笔悄悄击案,嗔道:“万弟,汝可愧之,汝可悔之?”
案上置着三碟小菜,一碗粥,凉拌胡瓜绿油油的,极是喜人。刘浓避过绿萝水汪汪的眼睛,撩袍落座,捉起粥碗沉默就食,心中感慨:唉,委实教人难敌呀!
刘璠笑道:“固所愿也,何当请尔!”
孙盛亦道:“然也,不日即将开馆,何不暂搁竹帛,纵得浮生半闲,今后亦好轻身而往、倾力而为。”
闻言,谢裒眉锋一竖,勃然大怒,沉声喝道:“竖子,定是行赌去矣!若其归家,必断其双腿!”说着,突觉另有刘璠、袁氏后辈在身侧,怒颜一凝,少倾,讪然笑道:“唉,教子无方,让真佑见笑了!”再看看四周,对着刘璠笑道:“你我在此,小儿辈皆潺潺危危矣,请至书房一叙,商讨商讨开馆之事!”
“夜间便知!”
谢安?理应不是他,现在怕是尚未出世,亦或总角尔。谢氏虽英才浩繁,唯谢安光芒如日、掩尽风骚。若非他,便是谢奕,谢尚,谢据……
谢真石细眉微蹙,浅了浅身子,轻声道:“阿叔,大兄在何……真石不知。”
谢恒最是慎重,先是沉沉的向阿姐施礼,而后再向谢安、谢万微一揖手,方才正色道:“阿姐,恒弟无可辩之,但敢问万弟一言,食得可饱?”
唇作樱红,一点。
刘浓立于檐下,闻听着诗赋声渐渐杳杳,心神一片安好。清风袭来,携着露水的芳香,忍不住的伸了个懒腰,对着双拳缓阔缓阔。目光则漫过所居小院,前后只要十来间房,俱是雕栏作画,纹木成廊。仿若画格,院外有院,每院各不不异,亦各不相连,独成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