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女皇,花萝裙么……
第一封是陆舒窈寄来的,真是个聪明致极的小女郎,把信寄往华亭,再由华亭寄出。缓缓将信展开,娴雅婉丽的笔迹闪现于眼。
芥香缓缓,浸鼻润怀,有提神聚意服从。
嗯,独酌无相亲……
“我的郎君亲启!”
未投中的艳姬媚然一笑,捧起案上酒盏尽抿一口,鼓着晕红香腮,袅袅娜娜的行向周札。
墨璃心中暗骂,捉起案上狼毫,顺手把那猫一搂,紧随厥后踏入室中。
“是,小郎君。”
满纸皆是浓浓的思念,沉默间,仿佛得见,阿谁斑斓的小仙子正抓着纤绳泛动,金铃随风轻扬,烟眉却浅浅颦蹙,两把小梳子轻剪、轻剪。
刘浓眼睛凝在书卷中,手却渐渐探向案右茶碗。
“喵!”
“墨璃,小郎君可在?”
“稍待,同往……”
袁女皇将猫揽入怀中,用手抹去它髯毛上的糕点粉屑,迩来它经常溜至隔壁,常常返来必是吃得甚饱。隔壁……隔壁有美郎君!
顿时,温馨了!
短短不到百字,却书了近半个时候。斜斜捺尽最后一笔,乌墨如星的眸子眯起来,用笔杆戳着浅浅的酒窝,歪着脑袋打量。不错,真有几分《七阵图》势呢,横若千里阵云,点似高山墬石,撇若陆断犀象,折似百均弩发。
刘浓将三封信一一叠好,搁于案左,以镇纸镇了。提起狼毫,稍作思考,落笔连回三书。书毕,正欲搁笔,蓦地想起一事,略作沉吟,微微点头。墨璃得其表示,将左伯纸再度铺展。
袁女皇抓起案上的狼毫。飘冉相随……
“仙儿,但是又去偷吃了?”
“阿姐!”
心道:嗯,逃军去的倒是甚快,就这么搁着吧,待回华亭时再做计算。稍后致信问问碎湖,庄中赋税另有多少红利;日前,与萧然商讨驮马之事,先购五十匹,作价五千缗,不成贪多!江东马匹奇缺,重金难购!听闻未几,萧然本欲赠送。然,细水方可长流,今后连续再购,李催来摒挡此事。
“碰!”
“当真?”
“嗯。”
稍顿,再道:“小娘子,另有信至!”
嗯,杨少柳,阿姐……
曼曼葛藤青墙下,两个世家小女郎手拉手昂首瞻仰。
“喵!!”
袁女皇跪坐朱红矮案后,固执狼毫缓缓作书,行的是卫夫人的《名姬帖》笔法,这类笔法别名:簪花小楷。若与钟繇楷书相较,笔风清癯高逸更显洁宛灵动,是以便有‘碎玉壶之冰,烂瑶台之月;婉然若树,穆若清风’一说。时下,郎君大多传承钟繇书法,而女郎则习茂猗先生。
墨璃本不想理睬,但委实极爱它,听它叫得惨痛,心中阵阵悸痛,稍稍一侧首,眸子唰的一下亮了,一把将其搂在怀中,格格笑道:“小郎君的笔,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