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俊妇扑扇着眼睑,还没回过神来,心中暗道:“好个标致的郎君!好个美玉般的人物!好个……”待回神之时,人已遥去!而身边却多了自家女儿郗璇!
郗璇脸上惊色稍见答复,定定的看着刘浓的背影,不知觉的咬着嘴唇,眼眸中透着决然。待刘浓回过甚,她强撑着站起来,微微一个浅身万福,低声道:“刘郎君稍待!”再向身侧的女婢点头表示,那女婢疾步走向后院,未几时,便领着一个健仆,健仆手里捧着一方长盒。
郗鉴长身而起,似真有要事,竟回身便走。待行至院口,劈面行来一其中年俊妇,恰是他的老婆姚氏。姚氏面带愁色,一见他便吃紧的问:“璇儿呢?”
姚氏看着女儿手中捧的玉、囊,叹道:“可惜!汝父会气死的!”
半晌,郗鉴方才回过神来,叹道:“此乃古之遗风!瞻箦,真君子也!”
要事!
郗璇道:“知者不言,言者不知!”
“……”
呵!
刘浓肃肃而跪,背挺得笔挺,阳光由其背后穿过,其面色沉稳,其眼神平平,极似临崖之松秀;任其风过危岗,任其雨泄谷川,我自有我松性,可啸山颠。
狠狠的一瞪!
刘浓急道:“伯父,不消了!”
稍顿,向着刘浓笑道:“瞻箦,我在吴县尚要滞留些光阴,多年不见,你需得留下来陪我!教教我这些茶具都该如何用,趁便我亦来学学汝的雅茶之道!”
“阿爹!!”
郗璇却有所分歧,一向垂着的头缓缓抬起,眼中略有苍茫转来转去,似在破、似在明。
郗璇迎着刘浓的眼睛,略一对视,垂着视线缓缓下移,身子亦跟着往下,直至跪坐于地,一身绛红的襦裙平铺直开,仿似盛放的红莲。而她则面呈庄严,右手压住左手,显出皓腕胜雪、豆蔻点点。举手加额,身材微微前倾,再将手缓缓回拉至胸前,凝住!
“这……”
梨亭中。
刘郎君?!
目光掠过那一向低首的小女郎,不管她看不得看得见,朝着她亦一个挽礼,道:“茶自雅而非人,水自清而非洁!刘浓,不敢苟同!”
来福一叠连声的问道:“小郎君,有没有伤着?伤那里了,快说,让来福瞧瞧……”
两小我齐声惨呼!
“别唯了!”
目不视斜,凛但是断交!
茶能清神,亦可埋头。
郗璇轻呼,用力一挣,没摆脱,猛地又向后倒。
这时,杨少柳才渐渐的一步步挪下山来,凝着眉,低声问道:“真没事?别逞强,若伤着,我们就从速归去上药!”想了想,又道:“来福,一会让刘訚去请大夫!”
因力过猛,郗璇站不住脚,带着贯力仰后便倒,携裹着身后的刘浓亦跟着疾退。若他再退,必将撞倒身后紧随的杨少柳。来福见状大惊,想要上前挺臂撑住小郎君,何如身前多了个杨少柳。而杨少柳却木然怔住了,呆呆的立在那边竟不知遁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