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此一打岔,刘浓心中反而平静下来,随即哂然一笑,挥着宽袖,几个疾步追上顾荟蔚,低声唤道:“顾小娘子!”
来福疾疾行来,刘浓心中却想起一事,前日让娘亲问巧思苦衷,巧思这妮子顾摆布而言它,就是不点头,莫非,她心有别属?
来福道:“余婶赏了三百钱,可儿未走,说是要见小郎君!”
“小郎君,累了且歇会!”
碎湖稍稍皱眉,正欲说话,却见刘浓按膝起家,笑道:“碎湖,你捡些新茶,稍后几日,我要带至陆氏庄园!嗯,再备些头酒!”
刘浓点头笑道:“阿姐经常在此操琴!那鲈鱼倒是希奇,非是远洋所产……”言即此处稍顿,这鲈鱼是杨少柳飘海带回,他早已辩过,属东洋鲈鱼。
刘浓淡然笑答:“天然是真,小娘子妙论,刘浓佩服之极!”
其极擅清谈辩论,心机天然精密如发、既慧且敏;明眸俏然微转,刘浓的所行尽皆落入其眼中,睫毛几翻扑烁,心中浅尝略甜,立足山颠,放眼望着身前桃林。
……
默而无声!风亦静!
这齐家啊,不成事事过问,锻锻碎湖吧……
顾淳不觉得然的撇着嘴,嚷道:“不然,我看定是那刘浓惫懒不通园艺,若说园艺,谁能赛过阿姐的百花圃呢!阿姐,此次为何来见他呢?还是以书锦佩服他便可嘛……”内心则道:这个刘浓,竟然来和我抢阿姐!!
“唉,惜不能见尔!”
身后再度传来一哼,顾淳眉毛挑得老高,大步至其身边踏过,木屐声又重又沉。
碧潭浮柳影,白鹅泛莲波。
刘浓侧身微避,笑道:“玄理皆在天然,然天然之物,若不以心出声,以言而辩,不成明矣!刘浓学问陋劣,受顾小娘子慧启多矣,就此谢过。”
“是,小娘子!”
车队杳然远去,刘浓负手于离亭中,手指摸索着锦囊的纹路。
刘浓剑眉一簇,嘴角浮笑,自吴县回庄,不日顾氏便遣随向来送锦囊,刘浓解后再遣人送至吴县,焉知那顾氏小女郎性子亦极其好强,没几日又来。本不想再解,何如顾荟蔚题注确切高深,不看便罢,一看便抵不过引诱,只得再解;如此这番,已来往三回矣!
“嘿,你走不走?”顾淳在身后叫道。
顾荟蔚见其眉间轻颤,心中稍窘,略一沉神转眼即安,巧挪几步,斜身喝道:“阿弟,如此岂是求知之道!”再对着刘浓微微万福,淡声道:“顾荟蔚见过刘郎君,郎君前次回论我有诸多不解,恰逢踏游路过华亭,是之前来就教。”
闻言,顾淳欲怒,顾荟斜掠一眼,将其制住,淡然道:“如此也好,侍墨,卷栏,你们随我去!”
顾氏姐弟甚少得见北风,极是别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