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勺低着头不敢看他,半天,蠕道:“我想替小娘子投一个……”
俄然,一个女郎壮着胆量,悄悄抛出个香囊,不偏不倚,正正落在刘浓面前。
每逢上巳节,曲水流觞后的闲聚才是压轴戏。前翻曲水流觞中的拔筹者,需得坐于明处,经四方之人讲求。非论男女,皆可上前难之。特别是世家女郎们,个个目光相投,必定发挥尽力(近似女选男,轮翻上阵)。凡是拔筹者,现在皆表情庞大,既心喜而有荣,又暗自怯怯也。
天不从人愿!
祖昌大赞,抚掌笑道:“有瞻箦美玉在前,我不形秽;与汝为友,不缔于侨居善室也,理应与瞻箦同德,不求共领风水秀色,可亦需知其意而辩雅也!”
陆纳看得大乐,放声大笑,比本身得人奖饰更加畅怀,一转头,见小妹的女婢抹勺掂着足,右手扬着香囊欲投,奇道:“咦,抹勺,莫非汝……”
……
她轻点三下视线,浅浅弯身:“谢过刘郎君!”
刘浓浅笑不语,心中则是对其另眼相看。
陆纳瞥一眼祖盛,见其端倪舒直,方才所咏之诗亦不错,便揖手笑道:“瞻箦之友,便是我之友;陆祖言,见过茂荫兄!”
刘浓沿曲水而走,行得快而稳定。一起所遇之人皆微微侧身相避,最是那些世家女郎们,捏着小团扇,遮着半张脸,双双明眸剪了又剪。
刘浓忍不住地笑了,戏问:“妙在何矣?”
“呵呵……”
再一转首,郗璇仍在作书,故意想要去看她到底在写啥,稍想,终是忍了。命女婢取来笔墨纸砚,略一思考,遂悬腕而就。
刘浓笑道:“祖言,你亦是拔筹者……”
刘浓拾起香囊,浅笑着放入怀中,朝着那扔香囊的女郎稍稍阖首。谁知下一个刹时,便让人悔之晚矣!
“谬矣!”
静!
顿住!
刘浓眉间微凝,暗道:剑走偏锋啊,一个荏弱的小女郎,不问花与月,竟问出如许观点性的题目!她是何意呢?是要以诗意而答辩吗?这倒别致!罢,不管了,干脆与你辩之!只需重视分寸,给陆纳留些颜面便成!
陆舒窈偏过甚,温言:“大哥,七哥说得对呢。作诗,立意最难,那,那刘郎君能具那般诗意,胸中定藏垒垒丘壑,且深不成测呢!”
曲在九转,鸣而不断!
“凑节、凑景!”
祖盛在劈面猛地一拍案,冲着他紧紧的捏着拳头,抖了抖,咬牙切齿道:“瞻箦,妙哉!”
陆始抱怨道:“七弟,皆怨你,稍后至家,谨慎阿父的竹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