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夫人缓缓抬目,定定的看着刘浓,很久,一声长叹:“汝乃何人,你我尽知,但且言之,汝至建康,意欲何为?然,事前言明,我卫氏今非昔日,于汝而言,助力甚少。”到底是卫夫人,冷言冷语,如冰似箭的直扑而来。
月色同轮,刘隗将手中手札于火上附之一炬。而后渐渐起到院外,皱眉思考,嘴里则喃喃有辞:“奇也,我澎城刘氏与沛郡刘氏固然同姓,但分族已稀有百年,刘耽竟会与我来信……其意在何?莫非真是助那华亭刘浓,高升一步?!非也,沛郡刘氏,绝非如此……”(未完待续。)
便在此时,俄然一声大喝响在头顶,吓了刘浓一跳,疾疾昂首一看,只见斜上方的假山上探出一个脑袋,此人额间斜染一团墨,唇上乱涂两抹红,犹自瞪着眼睛,吧哒着嘴,脸上却洋满了喜意,不是卫协又是何人?画痴卫协,一别七载,犹未改也。
“哈哈……”
……
十年,届时王敦已然败亡,苏峻又乱,后赵兵锋淹没徐州,东晋就此龟缩江南,再难往北寸进。如果如此,洛阳慢漫无期也!
仓促一眼扫过,尽皆十一二岁,刚离总角之年,无一人乃是旧识。而此时,这些卫氏后辈也纷繁向他看来,面上神采各别,猎奇有之,侧目有之,淡然有之……
刘浓微微一笑,恭敬的揖手道:“长辈之言,令刘浓愧尔。刘浓虽是难入长辈之眼,但长辈待刘浓实则情厚,刘浓非盲非痴,亦自忖非是那等忘义而负恩之人。本日来此,并非有求长辈,实乃看望。”
两名婢女旋步迈出门外,瞥见刘浓时眸光一亮,强忍着未呼出声。
“虎头,虎头安在,快快出去……”
“呀,原是华亭美鹤!”
“不及便好!”
小半个时候后,刘浓告别卫夫人而出,面上神采云淡风轻,法度亦极是轻巧,他并未乞助卫夫人,仅仅是将本身的书法请卫夫人鉴阅。卫夫人见笔迹平平无奇,初时漫不在心,愈是细看眉梢越扬,继尔闭目不言。临走时,她冲着刘浓赞成的点了点头。
“刘浓,见过长辈。”
对座于案。
开朗的笑声远远传来,刘浓收起满腹心境,脚步加快,穿过月洞直入大院,院中摆席错案,正有一群乌衣后辈落座于案后,行书的行书,染墨的染墨。
而纪瞻正在待他来,俩人相携入内。
卫夫人冷然一笑,继尔挺了挺身,淡声道:“自小见汝,便知汝心极重,乃薄情寡恩之辈。不想本日长成却变了模样,是卫茂弘眼拙,亦或别因,我亦不欲再行思度。现在,但且言事,汝隽誉传于江左,却不思为人拔擢,想必汝心已作决,说吧,欲谋何地?若力所能及,当助汝一臂之力,若非,请汝自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