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来福与绿萝来到院中。
一行人来到亭中,来福摆上矮案,绿萝将火锅放在案上。这是有囱火锅,乃是华亭匠作坊遵循刘浓画的款式所铸。底部生柴火,通过中间一根直管加热放烟。
“嘿嘿……”来福左手按着剑颤抖,右手摸头,一脸的憨笑。
“这,刘浓受之有愧!”刘浓揖手不授,这室中的沙盘乃是纪瞻的心血,怎可无功而受之?况乎,这满室都挂着各式盔甲与剑刃,固然大多都已陈腐,有些更是分裂,但他岂会猜不出,这些东西都是纪瞻的过往,一名老将兵马半生皆在于此。
纪瞻仿似不堪酷寒,身上裹着厚厚的毛裘,怀里抱着暖炉,犹自微微颤抖。自纪友殁亡,这位雄浑的郡守仿佛老了很多,额上的皱纹,落蚊可夹。
绿萝道:“能够吃的。”
小郎君不喜陶枕,嫌陶枕太硬,甘愿每日披发亦要睡软枕头。并且,小郎君的枕头都是成双成对的,因为小郎君喜好抱着一个。小郎君为何喜好抱枕头呢?就跟绿萝喜好抱着布衾睡一样……墨璃用剪刀剪着三足金乌灯的灯蕊,歪着脑袋幽幽的想。
浓烈的香味环抱于亭,刘浓放下了书卷,打眼一看,簇簇火花噼里啪啦,羊肉在火锅中翻卷,小菜置于四侧,色采素净的调味碟搁在案边,而竹叶青已温好过杯盏中,正披发着浓烈的醇香。将袍一撩,跪坐于席,冲着世人笑道:“都坐吧。”又对墨璃道:“刀曲与隐卫各赏半缗钱,酒一壶。”
墨璃笑道:“你嗅嗅。”
绿萝笑道:“来福哥剑术见涨哦,本年的羊脯切的好薄呀。”
真的下雪了……
下雪了?
绿萝从墨璃的木榻下拖出几根干柴枝,命来福用重剑剁成小块,然后打着火拆子,开端生火,见火势不大,焉焉的要灭,从速拿着炊筒,嘟着嘴巴用力吹。不大一会,火锅喷火了,可她却染了个花猫脸,用手一抹更糟,惹得兰奴噗嗤一声娇笑。
绿萝喝彩,缓慢的溜至前院寻来福去了。火锅在来福那边。
兰奴点头道:“兰奴不知。”
“小郎君,我们去亭里可好?”绿萝捧着火锅,指着潭边小亭,嫣然笑问。
墨璃也喜好吃火锅。见兰奴面露不解,便笑道:“兰奴,火锅很好吃的。”
兰奴巧身落座,瞅了一眼斜劈面的美郎君,只见他拿着筷子在锅中夹出一片肥羊肉,而后在小碟中一荡,塞进嘴里,继尔剑眉飞扬,嘶嘶有声。兰奴心想:华亭刘氏真是与众分歧的,华亭美鹤也是如此……
墨璃回身进室,捧出一件月色斗蓬大氅,刘浓接过氅,迎着风雪披在肩上。这是一件鹤氅,对襟,无袖,领角有鹤羽簇拥。冬时,刘浓不喜厚厚的夹袄,故而杨少柳便给他做了几件氅,此氅穿戴便当,只需在脖子上一系便可,且极耐风雪。杨少柳本身也有,不过是雪狐红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