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焘随性而来,纵情而去。
但是,此举置王敦于何地?王敦之心,路人皆知,其陈军于岸,主掌权益、遥镇建康,恰是势大滔天之时,岂会让北地权势参与南局?祖逖浴血厮杀于豫州,聚英豪而逐北胡,将豫州之地尽数揽复,可却一向苦于没有退路、补给,将兵越战越精,但却也愈战愈少。
朱焘歪着身子,醉眼乜斜的看着美郎君,问道:“瞻箦,汝观吾醉乎?”
“如此风雪,正适赶路。”
多年来,朱焘鏖战氐族李雄、李寿于益州,莫论风云变幻,计谋从未变动,始终便是为打通这条南北斜连之路,避开豫章,不经江夏,绕过襄阳,直指豫州。如此一来,北人可南下,南人可北上,集南北之力,共匡旧土。
面前有案,案上置酒。
“哈哈,当不至此……”朱焘大笑,接过酒续饮,涓滴不在乎刚才所作之诺。
见得此景,桥然忧急的面色略缓,非论桥氏将来何如,如果小妹能有瞻箦这般的夫君做归宿,亦是大喜之事。刘浓沉默望着吴县的方向,心神安好而致远,仿似瞥见阿谁淡金色的倩影正凝目傲视,美郎君嘴角悄悄一裂,摸了摸鼻子……(未完待续。)
刘浓陪饮,浅抿几口,想了想,说道:“两月前,听闻兄长三战李寿于长沙郡,克武陵,兵进南郡,剑指涪陵,自至战捷,三角互倚之势已呈,足可言:进可攻,退可守。实乃可喜可贺,刘浓敬之。”言罢,替朱焘将酒斟满,举杯作邀。
音尚未歇,朱焘打马而回。
刘浓笑道:“玉鞠休言其他,刘浓虽是力薄,但兄长有难,岂可旁视。桥小娘子身子不适,不宜起行,莫若便留在华亭如何?”
朱焘放声大笑,挥手制住刘浓话语,又道:“知汝心气甚高,况乎,我行之途,确不适汝。”眼望着窗外飞雪,朗声道:“幼年未挂封侯印,腰间常悬带血刀。朱焘战野六载,腰刀常抹首,双手满沾血,然,志终不改也!”说着,侧首凝睇刘浓:“瞻箦,我且待汝!”
刘浓迎上前,喜道:“兄长,莫非嫌酒不敷?”
朱焘向王敦低头,乃不得不为,若非他乃朱氏后辈,又控军于西部边疆,令王敦稍有顾忌,不然,一纸召书命其至大将军行营述职,便可令朱焘身陷两难之地。去,恐一去不归,不去,则是有违将令!昔日,陶侃便是被王敦召至豫章,几乎被斩了。
来福道:“恰是。”
“刘郎君,游思欲归……”
至中楼,奉告娘亲将去吴县桥氏一躺,载尽之时,必归。近些日子,每逢桥游思醒来,刘氏必然掐着时候看望,当她听闻桥游思要走,心中极是不舍,当下便与刘浓一起至北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