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移过眸子，看了看凤鸠，目光终究落在他面前那一片玉红色的碟子——即将用来盛放心脏的碟子。

宫闱中的梧桐叶跟着清冷的风声簌簌作响，焦黄的叶尾悄悄颤抖着，月光的影子落在沉寂的天井当中，煞是都雅。

从连玦那接二连三地汇集到了很多纸张，沈红线的名誉更加地高。之前一个不受人存眷需求各式奉迎别人，才气将日子过得安稳的丫头，转眼成了沈家蜜斯，还被奉为嫡出。

窜改无疑是庞大的。

幼年的沈红线固然是喜好连玦的，这类喜好是怎的也说不上来的。如果硬要描述，那便是在他救下她的一刻，她已经深深将这清雅如玉，高洁如莲的男人刻在心头。

……

“更何必，”凤鸠弥补道，“你如果至心想助她得‘才女’浮名，赠送她掺有本身妖血的墨砚便可，何必大费周章。”

……

连玦似是想到了甚么，猝然低头望向腰佩间的一块通体翠绿的上等玉佩，看着上边吊着快散落完的流苏须子，浅浅的笑了。

——但是，人生如珏，满月易亏。

“……”

“以是，你将那些妖血的画，都给她了？”凤鸠低头挑着聚魂灯灯梢，有些百无聊赖地问道。

“甚么？”连玦有些思疑本身是否产生错觉。

再多的北风，再厚的积雪，只要有他暖和，统统如初。

“不笨拙。”凤鸠点头。

……

连玦闭眼，回想着当初道：“很笨拙是罢？我亦感觉笨拙之极……竟然只是想要留住她。”

“连玦，你该当很清楚濯莲妖的血液，才是让画动都城的真正原因，可为此支出的妖血亦是回不来的。固然每一次很少，但持续如此便会危及性命，惹来杀生之祸。”

“嗯？”

他已经设想获得，在这位凤君大人面前，说出如此‘后代情长’，‘柔嫩寡断’之事是多么的寒微。

连玦躺在青木软榻上，半眯着眼睛望向外边的叶子，看着池中养盛放的几株睡莲。

他的意义很明白：连玦你作为个妖，不残害别人，怎恰好喜好残害本身？

他脑海中闪现出她将这玉佩递给他的模样，眸子清澈，很有灵气：‘公子你一个玉，加上我这儿一块，‘玦’不成‘珏’了么？’

连玦轻笑：“如果给她想要的浮名，她便能予我以伴随，这又何尝不成呢？”

仿佛那张《碧月荷》图案近在面前。

嗓音终是多了几分苦涩：“活这么久，更加感觉孤傲是种折磨。作为妖这般，真是……太笨拙了。”

那扶正的小妾再怎的放肆，也顶多只能摆摆神采，自寻烦恼。

“她也，爱着我吗。”

……

凤鸠挑起眉梢，将身子往前挪了些，顺道移了下一旁的矮方红烛。烛光拂在他面上，衬得他一半光亮，一半暗淡，仿佛置身于水火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