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侯笑了，“你错了，我做这些，只是要他恨我。”

女子沉默下去，“他做过甚么，会让你如此苦心筹划？”

青虺额首，“岂止是闷，的确要闷死了，我必然要修炼成应龙，出去内里好生地看看。”

女子倒抽了口寒气，“那人真是不利至极，摊上你这么大的仇恨。”

青虺哼了一声，“你别不信赖，只要吃得苦中苦，虺五百年为蛟，蛟千年为龙，五百年为角龙，再一千年能够成应龙。”它说完，神采有些黯然，过了会儿，又道：“等我修炼成应龙，带你分开这里，翱翔于天上，四周遨游。”

画后不再有人声传出，滑动声再次响起，半晌后规复了安静。

琴声清宁温和，与远处水声相合，象是能将民气洗涤一空，平和无争。

…………

女子又默了下去，过了一会儿，才重新开口，“我问多了。”

少女点头，“才修炼了几天，就这么大口气。”应龙是神脉的血缘，高高在上，岂能是别人能够等闲修炼而成的？

青石绿水，清幽得如同人间瑶池，远处围了半屏青山，模糊能闻声万丈飞瀑飞溅的声音。

很久，琴声才停了下来，青虺轻嘘了口气，抬头望向远处瀑布顶端，向青衣少女问道：“你说这巫蒙山以外，是甚么样一个模样？”

女子有些不测，“呃？”

少女笑着轻抚青虺头，“做不做应龙，有甚么干系，只要化成龙，就能分开这里，任你来去，再无束缚。”

她寻着琴声走去，倒是一处山净水秀的处所。

青虺内疚地笑，头轻蹭她乌黑的手掌，“还是你懂我心机，这里若不是有你相伴，莫说成龙，此时，只怕我已经疯去。”

少女低笑，“你都问过我上百遍了，我也未曾出去过，不知外头是甚么模样。”

芷容睡梦中，模糊闻声一阵漂渺琴声，那琴声似曾了解。

蛇侯将酒杯弃在桌上，任酒水倾酒出来，渐渐淌开，妖娆地将手指放入口中，吮去指上沾着的酒水，漫声道：“这就对了，你我还是遵循当初的商定为好。”

蛇侯嘴角噙着的那丝阴狠邪媚的笑垂垂收去，“那他又做过甚么，让你甘心忍耐合欢林之毒，与我签下协约？”

蛇侯又渐渐饮下一杯水酒，才道：“仇恨能让一小我猖獗，人道扭曲。越恨越猖獗，越猖獗，人道就越扭曲，扭曲的人道，会一口一口吞噬掉他的赋性，最后只剩下无停止地杀欲。杀孽越重，也就越孤寂痛苦。就算再挣扎，再不甘，都没法按捺，逆天之路，自会越走越远，最后会变成连他本身都仇恨活下去。如许……是不是很风趣？那样的他，我真想亲眼看到，莫非你不想看一看？”

少女偏头向它看去，“你生性好动，一向留在这里，确切闷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