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荪晓得耀川兄心中顾忌,这几日和兄长电报来往,对昔日之事也了然几分。耀川兄请看,这是兄长给耀川兄的电文,请耀川兄过目一观。”盛薇荪刚说完,一名陪侍在旁的扈从双手奉上一封手札。
史称盛薇荪投身军伍是因为想要立军功,做大官,言辞用语很有调侃。但这莫非不是人之常情吗?当官的谁不想往上攀?做买卖的谁不想挣大钱?写小说的谁不想成莫言?
结果还是不错,小一辈哥几个都壮怀狠恶,脾气最火爆的石昌茂抛弃前几日盛薇荪刚送的长袍,拎起面前的酒碗一饮而尽,然后“嘭”的一声把酒碗重重砸在桌上双目尽赤。昔日最沉稳的石日升看着面色沉郁的石耀川一言不发,期盼之色溢于言表。仍以“局外人”自居的石日升也隐然生出几分豪情,只是一想到清军那些“猪队友”在战役中的不堪表示,顿时又沉着下来。
这实在是太不测了!
盛薇荪脱手非常豪放,美酒才子自不必说,时不时又有各色希奇古怪的小礼品奉上。别说是大大咧咧的石昌茂,就连心存戒意的石云开都受不住引诱,半推半就的收下了一块产自瑞士的怀表,以及一柄产自德国的单筒望远镜。
酒过三巡,石耀川借着三分酒意,貌似随便的扯起话题:“在平壤这几日,承蒙薇荪照顾,愚兄感激不已。只是离家日久,家中独一老弱,日久唯恐生变,愚兄还是想着尽早归家才是。”
提及来这几日,因为爱屋及乌的启事,刘家沟世人也得了盛薇荪很多好处。盛薇荪对刘家沟世人虽不说如对石家寨世人般脱手豪阔,也能称得上风雅。刘顺安早就对“给脸不要”的石耀川恋慕有加,现在有机遇向盛薇荪示好,刘顺安天然不吝言辞。
席间世人都屏声静气,目光都集合在那薄薄一张纸上。
石耀川面有挣扎之色,纠结半响还是从扈从手中接过手札。
石耀川公然有大将之风,既然接过手札那就不再纠结,一脸淡然的看完以后神采安静,让人难以猜测心中所想。
“呵呵,好说好说,现在开战期近,各路豪强云集,功名繁华就在面前,只要刘队长故意功名,送你一场繁华繁华又有何妨!”盛薇荪说这话底气很足,他家大哥就是清军后路大总管,想要军功那的确是手到擒来。
“耀川兄不必担忧家里。”盛薇荪微微摆手,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我已着人知会了奉天府那边,免了你们石家寨和刘家沟这两年的劳役,安然方面也不消担忧,那边承诺会多派人巡检,也免得有不开眼的东西扰了家里的平静,没出处的让民气烦。”
“哈哈哈哈,三大人高义。”只要有拍马屁的机遇,曲章安必然不会放过:“话说三大人这一点最是令人佩服。三大人出身崇高,本应骏马高官,指导江山,没想到三大人却投身军伍,以戋戋小兵身份在火线奋勇厮杀,为国效力,真真是豪杰子!豪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