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诚手持一根长长的铁棍，颤抖着站在路灯下，对着两个被撞得魂飞魄散的男人，结巴道：“不不不不准动。”

程然诺跳下车子直奔向倾翻的面包车，却见撞翻面包的玄色车子上竟同时下来危钰和钟诚，“是，是你们撞的？”程然诺张口结舌，不成思议地望着面前平静自如的危钰，而钟诚早已被方才的惊魂时候吓得浑身颤抖。

俄然银色的面包车漂移般从栖霞路甩了出来，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面包车刹时被芷泉路上冲出来的危钰刚好击中最脆弱的侧翼，面包车司机措不及防，竟顺着马路边沿侧翻畴昔。

程然诺不肯昂首去看他，她只侧头盯着他房内的那张梨花木书桌，桌角摆着一件青铜鎏金香炉，炉上雕满峻峭起伏的山峦，期间缀有青龙、朱雀等瑞兽与各种神仙，她只盯着那焚香的青炉，袅袅的卷烟环绕于炉身四周，好像云雾盘绕海上仙山。她几近都听不清本身在说甚么，只喃喃道：“我，我天然，也是情愿的，你，你若还记恰当日的誓词，你你你就饮了这杯酒吧。”

“不可不可，我虽不肯嫁给他，但我也不能杀了他……”程然诺摇着头，银线绣花滚边的裙摆扫过空中，在微小的烛光下，她紧蹙着眉头。

“那，阿谁，我，我当然是说真的，你我自小就有婚约在身，父，父亲也但愿你我能尽快……”程然诺的声音涩涩的。

“灵均！”程然诺猛地跑畴昔拉面包车的后门。

“但是一天一夜后，我父亲发明我并不是在他那边，那我父亲，胡匪，齐王三方都会来追我们，你和我真的能逃脱吗？”程然诺睁大眼睛望着李临江，她忽觉火线迷茫一片，如许的私奔仿佛毫无但愿。

但她却能瞥见宿世里不过十七岁的本身，身着细致如瓷般青色的衣裙，上面用金线绣出瓣瓣盛开的莲花，她坐在一间陌生而非常干净的房间内。

他凝睇着掌心内的玉雕胡蝶，忽觉面前一片昏黄，好似心灰意冷般，清冷的声音若湖上初升的薄薄雾霭，他轻笑一声，笑得无法至极，仿佛夏季清冷的辉光，如何敞亮却也照不穿冰川冷雪，“若没了此生，来世我可凭这个去找你？”

“明晚你让他喝下药后，你先躲过那群胡匪，穿上我为你备好的齐王的衣裳，你与他身高身材相仿，夜里你驾着齐王的马拜别，是不会惹人思疑的。而那晚齐王殿下实在是在程将军府上商谈纳你之事，他与程将军定会起争论，到时我趁机分开，颠末城门之时，我只说是找方才出城的齐王，也就是你，便能够了。”李临江一字一句地说着，忽明忽暗的烛光朦昏黄胧，照在脚下澄青的砖地上，亮光乌洁如镜的空中唯有他们二人颀长的黑影。

此次的幻象非常昏黄，没有李临江清楚的脸庞，程然诺仿佛远远听到窗外有人在唤本身的名字，但听不逼真，就好似远山宝塔上的晨钟暮鼓之声，虽是声声入耳，却听得仿佛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