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辈子吧，”展雄动解缆子，后背倚在墓碑上，仰脸看向远天，“下辈子……下辈子，但愿我们还做父子，我疼他一辈子，弥补我此生犯下的错误……”

但是，再也不成能了。

几日没见，他头顶上又多了很多白发，衰老了很多。

如果能够，叶清瓷真冲到云溪山，冲展雄的尸身狠狠踹上几脚。

“不要问了，简少夫人，”展雄要求，“看在我毕竟是小飞生身父亲的份儿上，奉求简少夫人，让他和我视频，好不好？”

听到最后一面四个字，叶清瓷内心一沉，冷声说：“展雄，你别乱来，你欠了清阳那么多，别想一死了之！死算甚么本领？你应当好好想一想，该如何赔偿清阳才对！”

清阳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沉默取过手机，拨通了视频电话。

他闭上眼睛，惨白的唇边，迟缓的溢出素净的血丝。

叶清瓷晓得，现在说甚么都是多余的，任何的话语都是惨白的，浮泛的，都没体例安抚清阳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她只是沉默的拥抱着他，用她的实际施动奉告他，他另有她，她会一向一向的伴跟着他。

他眼里闪现泪光，“如果你没有白烟柔，如果没有那张亲子鉴定的纸，爸爸会是世上最好的爸爸，但是……但是……”

一辈子的痛苦，一辈子的遗憾，这平生，再没人能赔偿得了了！

清阳定定看着他，一言不发。

他最大的欲望，永久永久都不会达成。

“服毒？”叶清瓷猛地睁大眼睛，“喂！你、你是不是服毒了？你如何这么傻？你快叫救护车啊！”

叶清瓷叹了口气，“好吧。”

展雄说，他在云城云溪山，清阳母亲的墓前，想见清阳最后一面，但是清阳不接他的电话，他联络不上清阳，奉求叶清瓷帮他找到清阳，与他视频。

展雄口中的最后一面，让叶清瓷有些不好的遐想，她怕清阳不打畴昔，会留下平生的遗憾。

“但是，你却逼死了妈妈，还放纵白烟柔派人去杀我！还试图让我替展豪去死！”清阳冷冷说：“如果不是瓷瓷，我已经不晓得死了多少次，你不会发明那张亲子鉴定是假的，我妈妈会抱屈地府，死了都没个好名声！另有我叔叔！他是你亲弟弟！他是那样佩服你，尊敬你，帮衬你，可你呢？你的亲弟弟！你连你的亲弟弟都害死了，你真是太狠了……太狠了……”

叶清瓷拿动手机，愣了会儿神，悄悄吐了口气，出门去了清阳的公司。

父子方才相逢，清阳一点父爱还没获得，他就死了，留下清阳如何办？

他最大的欲望，就是想再抱住他的妈妈，亲口叫她一声妈妈。

他目光空茫，落在了不着名的远方，“小飞，我晓得，你恨我，但是……但是……你必定健忘了，爸爸……爸爸也曾心疼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