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溪笔谈_第29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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讥谑错误附

庐山简寂观羽士王告,好学有文,与星子令相善。有邑豪修醮,告当为都工,都工薄有施利,一客羽士自言衣紫,当为都工,讼于星子云:“职位倒置,称呼不便。”星子令封牒与告,告乃判牒曰:“客僧作寺主,俗谚有云;散众夺都工,教门无例。虽紫衣与黄衣稍异,奈本观与别观分歧。非为称呼,盖利乎此中有物;妄自负显,岂所谓大道知名。宜自退藏,无抵刑宪。”告后归本贯落第,为健吏,至祠部员外郎、江南西路提点刑狱而卒。

石曼卿初落第,有人讼考场,覆考落数人,曼卿是其数。时方期集于兴国寺,符至,追所赐敕牒靴服。数人皆抽泣而起,曼卿独解靴袍还令人,露体戴幞头,复坐,语笑终席而去。次日,被黜者皆授三班借职。曼卿为一绝句曰:“无才且作三班借,请俸争如录事参。今后罢称乡贡进,且须走马东西南。”

司马相如叙上林诸水曰:“丹水、紫渊、灞、浐、泾、渭,八川分流,相背而异态,灏溔潢漾,东注太湖。”李善注:“太湖,所谓震泽。”按,八水皆入大河,如何得东注震泽?又白乐天《长恨歌》云:“峨嵋山下少人行,旗号无光日色薄。”峨嵋,在嘉州,与幸蜀路全无谈判。杜甫《武侯庙柏》诗云:“霜皮溜雨四十围,黛色参天二千尺。”四十围乃是径七尺,无乃太颀长乎?防风氏身广九亩,长三丈。姬室亩广六尺,九亩乃五丈四尺,如此防风之身,乃一饼饣炎耳。此亦文章之病也。

信安、沧、景之间,多蚊虻。夏月,牛马皆以泥涂之,不尔,多为蚊虻所毙。郊行不敢乘马,马为蚊虻所毒,则狂逸不成制。行人以独轮小车,马鞍蒙之以乘,谓之“木马”。挽车者皆衣韦裤。冬月作略坐床,冰上拽之,谓之“凌床”。予尝按察河朔,见挽床者相属,问其所用,曰:“此运使凌床”、“此提刑凌床”也。闻者莫不掩口。

库藏中物,物数足而名差互者,帐籍中谓之“色缴。”尝有一从官,知审官西院,引见一武人,于格合迁官,其人自陈年六十,无材力,乞致仕。叙致谦逊,甚有可观。主判攘手曰:“某年七十二,尚能拳殴数人。此辕门也,方六十岁,岂得遽自引退!”京师人谓之色缴。

蔡景繁为河南军巡判官日,缘事至留司御史台阅案牍,得乾德中回南郊仪仗使司牒检云:“准来文取索本京台端卤簿,勘会本京卤簿仪仗,先于清泰年中,末帝将带逃脱,不知地点。”

旧制,三班奉职月俸钱七百,驿羊肉半斤。祥符中,有报酬诗题地点驿舍间曰:“三班奉职实堪悲,卑贱孤寒便可知。七百料钱何日富,半斤羊肉几时肥?”朝廷闻之曰:“如此何故责廉隅?”遂增今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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