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更可骇的也有。

“苦海。”

……

十年，十年的工夫，如同一场猝不及防的好梦，他带她单独幽居在凡俗以外，幽居在湖心岛上，守着碧波万千。

灵界。

……

……

当时候，许清池会有所憬悟，觉恰当初底子就不需求给她甚么铃铛之类的。

“该走的时候天然会走。”许清池凝睇着广宽无边的江面，渐渐转过脸来，对着梁灼微微一笑，眼睛里映照出一身红衣风华绝代的梁灼。

青窗外，大雨瓢泼，雨水盈盆。

“不是。”

……

“砰砰砰砰砰砰！”

许清池没有答复他。

“大祭司，你的那件衣服仿佛该洗洗了……对不对？”

……

“大祭司，你能不能每天抽一点时候陪阿丑吃个饭，阿丑只占用你一点点时候……”

许清池感觉他的几千年的清修，正在被一个小屁孩一点一点的粉碎着，跟着被粉碎的另有那些被挖掉的奇花异草，现在那上面冒满了番薯、青椒和番茄。本来安宁清净的院子变得红红绿绿热火朝天，有一天许清池乃至一翻开门就看到一只窜来窜去奇大非常的黑蜘蛛，在门外爬来爬去、不亦乐乎……

许清池一身青衣尽湿，长发散下来，落在胸前，密密哒哒的沿着发尾往下滴着水珠……许清池怔了一下，双手微微颤抖。

当梁灼终究玩累了，借着疯劲倒在许清池怀里的时候，才发明本来这湖中心的水是没有鸿沟的，不由得神采微微发怵，依着许清池的肩膀颤声道，“大祭司，这片湖是、是――”

八岁时，他看着梁灼狼藉的头发说，“阿丑，你的头发能够扎起来了。”梁灼说，“你就不会给我扎吗？”从当时起，他开端试着给她梳头发，只是小孩子的头发太滑，扎出来的头发也是各种奇门遁甲。

天上俄然下起细雨来，滴答滴答，细雨斜斜的下着，一点一点洒在湖水中心，荡开一圈又一圈的波纹，渐自远处或散或起连缀不断。

“喂，那你现在是要走了吗？”梁灼凑在许清池的中间，看着烟雨蒙蒙的江面，眼里雾气环绕。

“我让你找的曼珠沙华你有没有找齐。”

“这幅画有甚么特别意义吗？”梁灼拿出那幅余晚晴叫她找的画，歪着头问。

“嗯。”

梁灼的身材在船上晃来晃去，站立不稳，那一叶小舟仿佛随时有被囊括而来的风波淹没的伤害。

十年了，整整十年，许清池也应了他当初的承诺，承诺陪着梁灼长大。

梁灼内心忐忑，对着菱花镜一照，转头对许清池道，“大祭司，你的技术总算有了质的奔腾……我终究有小我头了。”梁灼摸了摸头上的发髻，第一次看起来像个女孩的发髻，而不是甚么兔子头、蚱蜢头、田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