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心带着秋林进了西配房的堂屋，里头没有人，只点了两盏并不敞亮的油灯，倒是南屋里透了些许亮光出来，还模糊有人说话的声音。

一闻声这声音，杜明心更有掌控了。

刘姨娘和二老爷住在另一个小院里，二老爷住正房，她在西配房里安息。

“秋林，你去找店家要些蜜饯来。”夏叶见氛围有些难堪，便打发她出去，“服侍女人这些年，该记得女人不爱喝汤药的！”

秋林讪讪地承诺了，回身出了屋。

女人明显才十七岁，眼中的气势却一年比一年强，莫非这就是江先生教出来的功绩？

“人证、五证都在，姨娘赖不掉的。”

“有劳二女人了，我，我已经睡下了，有甚么话明日再说吧！”

杜明心表示秋林叫人，秋林便站在南屋门口，隔着帘子说道：“姨娘，二女人过来跟您说话。”

“药还在我屋里，姨娘你要不要去尝尝看？”杜明心笑道。

杜明心蹙了蹙眉，宿世如何没发明秋林如许蠢，如何连最起码的察言观色都不会？

“那碗药，为甚么要给我？”

“快，快去瞧瞧！”刘姨娘醒过神后，神采刹时变成不普通的潮红，用力推着身边的丫环，“还愣着干甚么！你，你去瞧瞧大女人！另有你，从速叫人去请大夫！”

“先放着吧，我这会儿不想喝。”杜明心错开了眼，淡淡地说道。

那么，只剩下了刘姨娘……

春草见杜明心不悦，赶紧说道：“张口姨娘，杜口姨娘的，不晓得的还觉得你是姨娘的主子呢！”

刘姨娘心境冲动，用手抚着起伏不定的胸口，尽力想要看清杜明心的神采。“姑，女人问甚么为甚么？我如何听不明白？”

秋林看了杜明心一眼，拔高了声音说道：“奴婢是秋林，二女人过来找您说说话。”

刘姨娘神采惨白地半靠在床上，眼神游移不定地看着杜明心。“方才妾身，不，是方才大夫开的药，不知女人喝了没有？”

杜明心定定地看着这碗黑乎乎的汤药，上辈子装它的是个白底青瓷碗，这辈子换了个红釉缠枝花的。

杜明心大抵有了判定，宿世此生秋林只怕都是可巧拿了那碗药的人。不然到现在她没喝药，又要去找刘姨娘，秋林应当非常慌乱才对，而不是面前这般忙不迭地应是。

话说到这个境地，杜明心早已明白了。她垂下眼睑，心中涓滴没有得来全不费工夫的高兴。

“夏叶，你从我嫁妆里拿几样金饰去大姐姐那边。就说上回珠花的事情，我返来想想感觉非常悔怨，就拿了这几样畴昔，教姐姐挑一个，算是赔罪。”

“无妨。”杜明心摆了摆手，持续叮咛道，“你带上冬枝一起去，春草也去。尽量多磨蹭些时候，如果中间有刘姨娘的人去，一并拖住。不管用甚么体例，甚么借口，都给我拖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