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恐怕是两三年以后的事儿了。
一大桌子热气腾腾,含钏往正房看了看,灯还熄着,便扣了扣门,“钟嬷嬷,请您起床吃年夜饭了!如果普浅显通一顿饭,钏儿必然不扰您。可年夜饭得吃,一年末一年初,这顿饭得吃好才行。”
拉提上手,烤制了半扇羊。
一顿饭吃得极欢畅,皇城那处响起三声震天的礼炮,下一瞬,东边的天涯便亮了起来,上千朵炊火冲上黑黢黢的天儿,炸开成花腔儿、爆仗样儿、各色花团锦簇,一朵接着一朵,天家仿佛在用喜庆且热烈的炊火在向万千臣民宣示着大魏国力之昌隆,公众之充足,天下之承平。
她不晓得的是,五里外,穿过定己门、钟武门,超出数层红墙和一整支金吾卫、羽林卫,在承乾宫中,徐慨也正吃着一只鲅鱼饺子。
一边催婚,一边恭贺,还想不想要红封了?
白爷爷大刀阔斧地坐着,蹙了蹙眉,看向正房。
如果其别人做这鲅鱼饺子,许不会把鱼肉打得这般细,多数是将鱼肉一半舂细,一半保存颗粒感,如许口感才会比较丰富。
含钏展开眼,算了,没有三愿了。
只是出宫开府,倒是迫在眉睫。
“儿子还早。”徐慨手板正地放在膝盖上,沉着阐发,“大哥临时不提,二哥是嫡次子,贤人虽现在不决下储君之位,倒是众望所归。二哥的婚事必然在我之前,贵妃娘娘向来要三哥紧随厥后,必然咬住父皇不放,操心完这两个哥哥,我的婚事才气提上议程。”
只是,这只鲅鱼饺子,面皮儿稀软,内馅儿粗糙,倒不是说不好吃,只是约莫不是现吃现包,吃入口总有些鱼肉发涩的味道。
见世人坐齐了含钏挨个儿先容了菜式,摘了些吉利的名字,“鸿运当头-猪头糕,喜气洋洋-烤羊腿,金玉合座-笋片咸肉煲,年年不足-皖鱼脍...”先容完后,便拱手向白爷爷讨红封,“徒弟,贺您万事快意,一日更比一日好,一年更比一年强!”
就这两个欲望能实现,已是上天垂怜了。
含钏点点头。
白爷爷见是钟嬷嬷,一点儿没不测,哈哈笑起来,撑着拐杖,把正座让了出来,“您请上座!”
三色饺子一端上桌产,白四喜“哇”一声,“您这技术、这心机,去御膳房也不亏!贤人最喜好这些个希奇古怪的菜式。今儿个御膳房甲字号的厨子把咸蛋黄洗净后塞进叉烧肉里,切成小块儿小块儿的,贤人连夹三筷,刚摆了筵,掖庭管事冯公公就过来赏了那徒弟二百两银子。”
饺子皮儿也是认当真真想的方儿,茴香猪肉的是绿油油的饺子皮儿,是那菠菜舂成了汁儿和面,鲅鱼饺子是拿胡萝卜汁儿和,玉米虾仁儿的饺子皮儿是玄色的,用黑米泡水打成了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