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子过继...

见含钏真请了位官爷来，莲妹阿良两口儿腿一软，马上跪倒在地。

踢踢踏踏，一阵仓猝的脚步声。

紧跟着小双儿气喘吁吁地带着身穿六品官服的胡文和入了厅堂。

这个小娘子...和在宫里的时候不一样了...

含钏回过甚，和钟嬷嬷对视一眼。

小娘子悄悄抬了下颌，坐在了钟嬷嬷身边。

钟嬷嬷看了亲妹一眼，闭了闭眼，悄悄舒出一口长气。

含钏暖和和和笑起来，“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您这算盘打得，是既要套着狼，还要孩子是本身的――做人呀，不能这山望着那山高，甚么都想要，吃相太丢脸，会被打。”

莲妹和阿良对视一眼，撇撇嘴，没说话了。

含钏面上神采分毫未动，心头却波澜翻涌。

此生，她提着新磨的芝麻糊糊去求钟嬷嬷关照一下被恶狗盯上的小娘子，钟嬷嬷面上没说甚么，却力排众议立了浣衣局女使“出门成双不成单”的端方，为此还获咎了二门的管事和掖庭的总管...

宫里构造算尽，聪明一世。

很多宫人都是如此。

钟嬷嬷昂首看了看这小宅子的厅堂，嘴角扯出了一丝苦笑。

一个小宅子、一处幽僻地、三两蔬果瓜...

含钏和钟嬷嬷是宫里放归的女使，照律法，不跪五品以下的官儿――别忘了宫里头的女使跪的是谁，若放出宫了便谁都跪，岂不是落了天家的脸面。

恰好小秋儿死了。

胡文和环顾一圈，“嗯”了一声，见膀大腰圆的阿良跪在地上瑟瑟颤栗，又想起刚才路上那小丫头绘声绘色地描述，“...那男的跟头熊似的，张嘴就是吼怒，抬手就是一阵风，既不准那位大哥的放出宫的女使分开，也不准我们掌柜的分开――我们掌柜的瘦胳膊瘦腿，小拉提见人就脸红，怕都不是那男的下饭菜呀！”

阿良眼神一瞪，冲口而出，“放你娘的狗屁！”

莲妹的声音比钟嬷嬷更尖更厉，“姐姐，这些可都是您点了头，本身情愿的！”一下子站起家来，“您十二岁入宫，家中老父老母尽是mm顾问，您可曾出过一份力？mm因家中贫苦，拖到二十四五才得以嫁出去，和打零工的夫君住在茅草屋里，您可曾帮扶过半分？现在不过是借你一点银子，你就这个模样！你且记得，你膝下无后，你死了，但是小宝给你抬棺捧香的咧！”

现在宅子有了，银钱有了，幽僻地有了，却都不是她的。

她一向很猎奇，遵循钟嬷嬷的脾气，是不成能因为小秋儿洗坏了一件衣裳，便要了她命的。

莲妹一眼便瞥见了含钏嘴角挂着的耻笑，又顾忌她身边立着那只饿狼一样的崽子，到底忍了忍，冷哼一声，“这女人也是宫里出来的吧？我能了解您觉着姐姐受委曲了，可您也别不分青红皂白地偏帮偏信吧？这天寒地冻的，又是腊月三十儿，姐妹间拌了嘴，长幼长幼的姐姐要出走，我就算是拦人的体例不对，说的话有错，您也不能上来就喊打喊杀，报官了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