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白斗光是头一回晓得!
含钏埋着头,眼泪一滴接着一滴砸落在地上。
白爷爷听含钏说这句话,愣了愣,翻皇历的手也停下了。
门外拖车的牛“哞哞”地叫。
含钏也搬了只摇摇椅坐在白爷爷身边,焖了一处火炕围着坐,白四喜被使唤去清算院子,崔氏熬了药送到东偏厢。
这个崔氏更加荒唐了!
如果...如果...真如含钏所说,有人拿大笔大笔的不义之财打通崔氏,威胁白家在淑妃娘娘的炊事中脱手脚,或是其他的宫闱秘事,那他、白四喜,乃至全部白家的颠覆之日岂不是近在天涯?
一年复一年,一年何其多。
挨骂挨吵,真的都是自找的。
到底将搬家的日子圈在了十一月的最后一天。
白爷爷还在今后翻,已经翻到六月去了,“实在夏天搬家是最好的,新做的家具要上漆,把夏天放畴昔,味儿能散很多。”
含钏坐在牛车上,撂开车帘子转头看。
崔氏前头才被白斗光铺天盖地的骂了一场,她也晓得现在该缩个头,可实在舍不得那二十两银子,被逼得没法儿了,略带哭腔,“钏儿是您门徒,四喜也是您亲孙子呀!他还没结婚、还没置业,今后多的是用钱的处所!”
白爷爷咬紧后槽牙。
含钏到底做了回小人,将崔氏私行收取她的食宿费,并将食宿费涨到一月一两银子的事情轻声奉告了白爷爷,“...一个家里,最忌讳两小我拿主张。嫂嫂主张大、心眼小、爱财也爱敛财,若不给她机遇还好,若发大财的机遇唾手可得,嫂嫂恐怕甚么都做得出来。”
崔氏正失魂落魄地靠在门廊上,面色有些颓唐和惊奇。
崔氏被惊得一激灵,白四喜已经扶着白斗光跨过门槛,坐上了牛车,踢踢踏踏朝东堂子胡同驶去。
含钏在门外清算东西装上牛车,白爷爷和四喜特地告了小半日的假回家帮衬,白爷爷使唤崔氏,“去,从公中支二十两银子出来。”
小女人眉飞色舞的模样,让听的人也感觉喜气洋洋。
崔氏忙局促地站起家来,神采有些镇静,“爹,瞧您说的。家里的银子都是您的俸禄攒下的,您要用、如何用、给谁用,都依您的主张。”
含钏捂着嘴笑起来,眼睛亮亮的,说出的话却悄悄的,“徒弟,钏儿也舍不得您。”
火炕里焖着小红薯,香喷喷暖呼呼的。
这个崔氏!
白爷爷探身伸手拍了拍含钏后脑勺,“多大个女人了,还这么爱哭,别哭。,看看皇历,我们找个好日子搬场...是哪个胡同的宅子呀?”
含钏抿着嘴笑起来,大声道,“徒弟!穷可比鬼可骇多了!兜里就这么点银子,也就只能配上这类宅子。宫里头哪宫哪院没死过人的?吊颈的,投井的,服毒的,喝了鹤顶红的,若都算凶宅,那贤人干吗还在皇城里住着?另择宫搬家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