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了猴。
眼神一晃,落在了火炕边上的镂空竹篓子上。
这是今儿早上贾老板送过来的。
一筐子虫子。
白爷爷听含钏说完都默了半晌,了解过后一个闷勺挂到含钏后脑门,“你觉得你这是在做画儿?画一张卖一张喝采一张!呸!就是那些个文人骚客,也得他死了入土了,他的那些画儿、那些词儿才气着名!”
含钏一昂首,那男人也昂首,含钏一边笑着同其点头请安,一边将知了猴轻手重脚地放在桌上,温声先容:“...唯夫蝉之清素兮,潜厥类乎太阴。曹植曾写过一首蝉赋,记录了蝉的平生与天敌,最后说道蝉最大的天敌是‘厨子’,便足见它的好吃。”
含钏也笑道,“初夏时节吃知了猴是最好的,各位门客还请动筷尝尝。”
拉提眼瞅着自家掌柜的把一筐虫子倒在了水槽里,佝着头洗洗刷刷后,然后加盐和适当水将那些虫子浸泡了一会儿,起锅烧热油,手背试了试油温后再将沥干水分的虫子放进油锅里来回翻炒,没一会儿就窜出了奇特的香味。
再看自家掌柜的撒了粗盐、胡椒粒、花椒粒儿出来翻炒,拿勺子舀了一只戳到他跟前。
又做了鸭包鱼翅、水晶肴肉、松菌虾仁、鲤鱼莼菜川汤片儿...都是口味平淡、滑润鲜香的江淮菜。
含钏熟谙到本身的要求太高,但对不起,她没想过改。
俄然要宴客,还是十多二十人的桌席。
难就难在,如何攒?
奇特的中原人啊...
这或许是浅显食肆的要求。
菜眼,便是一桌菜的点睛。
一口咬下去,饱满的肉填满全部唇齿。
宫里头没吃过这个,这东西压根就进不了御膳房。
好吃!
是个很年青的男人。
做菜和作画写字,在她看来真没啥辨别。
拉提思疑含钏在骗本身,却找不到证据,只能尖动手指地捻一块尝了尝。
高鼻大眼,肤色极白,眼睛微微上挑,不说话间带有几分自矜与贵气,一开口说话嘴边却有两只小小的酒涡,看上去亲热敦睦,如东风拂面、温文尔雅。
含钏想,这便是留给那位曹家公子爷的长官儿了。
却不是含钏的标准。
俗话里“小暑里黄鳝赛人参”,习技艺者多喜食之,虽当今贤人在宫中禁了鳝、蛇类的食材,然在贩子内没这么多的忌讳,关上门吃几口,也算不得甚么大事儿。
猪肉羊肉鸡肉鸭肉那么多,为啥要吃虫子呢?
这倒不难。
这要求挺高的。
含钏亲端着干煸椒盐知了猴出了灶屋,一抬眼便瞥见那国字脸高额头三品大员身侧有人落了座儿。
嗯...并且还是虫子。
拉提冷静摇了点头。
这菜是专为江淮人和武官做的,算是应景。
拉提惊骇地看着面前这只张牙舞爪的焦褐色的虫子,镇静地摇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