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得可谓宾主尽欢。
英国公一出来,没一会儿便有一名着紫袍的中年男人背动手来了,身后也跟着一名珠光宝气的夫人并一个器宇轩昂的公子爷——这约莫就是左都御史一家。
一顿饭,先上四冷四热前菜,再上十二大菜,“时鲜”门面菜,松鼠鳜鱼、口袋鸭、叫花鸡、盐焗两端鲍、文思豆腐...紧跟着每人一品海参三吃,再用清汤鱼面扫尾。
等的要客都到了。
含钏抿抿唇,侧身让了让,笑了笑,“客长,您内里请!”
天气将晚,张三郎打头阵,看年龄和面相,身后跟着的当是英国公与国公夫人,英国公夫人窄衣束袖,英姿飒爽,看上去是个好相处的夫人。
到底是宫里出来的。
当然宾主分桌而食,偶有不落陈迹的眼神交换,倒为这一桌菜平增几分风味。
临了,两家人凑拢,两家小辈的郎君各自拱手行了揖,英国公请尚御史先行,尚御史躬身让了让,余光瞥见东南角窗棂下坐着一个眼熟的身影。
冯夫人就住隔壁探个头出来,笑着酬酢,“您今儿个倒是余暇?是有要客来店里吗?”
若成了天然好,若不成,落在旁人眼里也无可指责。
不当热灶,当贤王,这大抵便是徐慨想走的路。
天气微暗,东堂子胡同华灯初上,各家的爷们儿下了朝返家时,路过“时鲜”都很多看两眼——启事无他,时鲜那位样貌韵致却不常呈现在厅堂的老板娘,正站在门口迎客。
英国公家倒是经心寻了一处好食肆。
尚御史看张三郎的油头粉面,俄然扎眼了很多,本来对这门婚事他多有抉剔,张三郎虽出身英国公府,可本身却一无功名在身,二无出息本领,不算贤婿。
没小女人来,许是将来岳丈率先相看半子,再谈婚事与否?
是个很有原则和本性的贵胄。
徐慨喝了口桌上摆放的茉莉蜜茶,喝入口便有些敬而远之。
两家人桌子,一南一北,隔得有些远,但一昂首便能瞥见。
特别是站在风口...
徐慨微微蹙了蹙眉。
秦王徐慨,走的门路与御史差未几。
含钏搓搓手,指尖有些凉。
英国公府将话隐晦地递到尚家,他本想直接拒了,都是他家夫人对峙要相看相看张三郎,他才会下了朝带上宗子,呈现在这食肆。
含钏笑意盈盈地单手为尚御史挑起门帘。
尚夫人眼波流到了一向在柜台后等候的那位小女人,若这食肆手笔皆为这小女人所出,倒真是小我物。
俄然感觉清口茶也不是很甜了。
含钏背对着压根不晓得,身后另有这么一出官司。
张三郎顺着尚御史的眼神看畴昔,一见是徐慨,抬了抬手,很天然地同徐慨打了个号召。
尚御史与英国公忙拱手作揖,徐慨手向下一摁,算是做了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