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半仙微微扫了高建功一眼，又看了看生辰八字，“算甚么？”

高建功昂首一看，依罕见些面善，一时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高建功从半山跌落下来，身材失重，吓得大呼：“啊……”

“嗯，缧绁里不都如许吗？”李鸿基想了想，“就是牢房的秸草太湿了，睡在上面太冷，能不能换些干草？”

“你是……你是鸿基，不，是陛下！”高建功汗如雨下，他也说不清为何如此严峻。

李鸿基在大堂上见地过此人，他的一番话让李鸿基破口痛骂，现在见到此人，李鸿基只当见到茅房的苍蝇，侧身躺在干草上一动不动。

“师爷，”李鸿基声不大，倒是打断了师爷的说话，“传闻师爷家有两个女儿，待之闺中，既然师爷看得上鄙人，那就选一个嫁给小人？当然，如果师爷对小人一片厚爱，将两个女儿都嫁过来，小人更加感激不尽……”

他手脚并用，低着头沿山道爬上去，因山道险要，不觉满头大汗，汗水停滞了双眼，他不得不断下来擦擦汗，也是歇息一会，看看间隔山顶另有多远。

“鸿基公然是聪明人，”师爷脸上泛动着笑意，借着微小的亮光，李鸿基看到师爷脸上的皱褶都变得亮光起来，“实在前次鞠问的时候，宴大人已经明示过了！”

穿戴黄袍的李鸿基，倒是不再言语，只是用手一挥，青松祥云，华盖楼宇，都是顷刻不见，连高山也藏匿不见了，李鸿基如鸟雀般越飞越远，瞬息只剩下一个小斑点。

李鸿基数日不闻酒香，特别是干荷叶包裹的烧鸭，馋得他直流口水，“建功，公然是好兄弟，”他一手接过酒杯，一口干了，“嗯，这酒不错，够味！”也不等高建功说话，直接用手撕下一块鸭腿，丢进嘴里。

此时县衙的牢房内，刑民师爷亲身去探监，他看望的乃是他最不想见到人――李鸿基。

“李鸿基！”

“牛半仙……”高建服从听出个大抵，固然有半世英名，却终究功亏一篑，只是“胡虏破关”是甚么意义，一时不甚了了。

“这个好办，你等着！”高建功将酒坛递给李鸿基，让他自便，本身起家，将隔壁空着的牢房里的干草，挪进李鸿基的牢房，又取出扫帚，将地上散落的草叶扫净。

不过陕西连着数年大旱，成为反贼也不是新奇的事，本身的母舅高迎祥就是因为吃不饱饭，已经反出安塞，活动于延庆府一代，关头是，他们真的成气候吗？大明真的气数已尽了吗？

米脂城内卜卦算命的有好几处，但最驰名的是城西的这个摊点，摊主传闻姓牛，有“牛半仙”之称。

“鸿基，如何样？缧绁里还风俗吗？”师爷眯缝着眼，微微躬着身子，隔着铁制栅栏表示出一副体贴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