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我有些懂了，”李过收回目光，定定地看着面前的李鸿基，“我们有句古话，叫兔子不吃去窝边草。”

“对，就是这个事理，”李鸿基夸奖了一句，“关头是保境安民，不管盗贼还是朝廷，如果不能让境内的百姓有日子过，百姓就会起来造反，迟早有一天，这些骑在百姓头上的人，会被百姓赶出去。”

灾黎的天国，财物、身子乃至是生命，在这一刻竟然是如此脆弱，他们自发抱着头蹲在雪地上，任盗贼欺侮，明晓得有望，他们还是收回绝望的惊叫，除了告饶，连骂声都没有一句。

这时，内里的官道上又传过来声音，除了混乱而麋集的脚步声，就是女人声嘶力竭后有气有力的嗟叹，另有盗贼们对劲洋洋的笑声和有些绝望的叫骂声。

“双喜能如许想，我就放心了，”眼看着这些百姓女子被抢，本身却不能施以援手，李鸿基的内心极其自责，固然晓得在明末，这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但亲眼看着如许的事情产生，又是一回事，他没有“平天下”、“救民于水火”的欲望，但百姓如此被杀、被抢、被迫成为盗贼一伙，他的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堵塞，幸亏李过经历了这场血淋淋的经验，已经不再巴望插手盗贼了，“这些盗贼，迟早会为官兵所灭！”

“老乡，盗贼已经去得远了，你们如何样？”

……

李过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不会吧？大明有这么多粮食，如何抢得完？”

更多的是盗贼的惊呼声与灾黎的惨叫声，另有女人的歇斯底里……

“上树？”李过抬头看了一眼，“这么粗的树，树干又滑……”

李过还是不懂，天下这么大，有多少粮食等着去抢呀！

淡淡的火龙垂垂西去，官道上除了北风，再无声气，李鸿基与李过悄悄从大树上溜下来，谨慎地来到官道上，放眼望去，官道上一片灰玄色，与门路两侧的白雪构成光鲜的对比，李过固然躬着身子，还是被地上的一具尸身绊了一下，差点跌倒，他稳住身形，谨慎问道：“二叔，这些百姓中，另有活着的吗？”

“这些百姓，杀了也就杀了，”李过不解，二叔甚么时候变得这么仁慈了？“二叔，你之前不是如许的……”

“莫非是因为他们杀了这些百姓？”李过也学着李鸿基，闭目思考起来，他不是为百姓鸣冤，只感觉这些盗贼太残暴了。

两人一起东行，且走且问，但答复他们的只要呼呼的西北风，加上浓烈的血腥味，李鸿基皱着眉头，“这些盗贼，真是赶尽扑灭呀！”

跟在前面的盗贼们，都是手执明晃晃的钢刀，一大半盗贼的肩上还扛着一个屁股朝天的女人，女人们不晓得是惊吓过分，还是已经丧失了抵挡的力量，最多只是在盗贼的肩膀山稍稍爬动，像是在给他们挠痒痒，被抓的壮丁们自成一队，他们耷拉着脑袋，偶尔偷眼打量着某个盗贼肩上的女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