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见他如此，只得安抚于他道：“太子曲解于臣了，君臣有别，主忧臣劳。如果异日……臣立下军功，或者治国有功，得君王犒赏，乃是本份。现在如果臣收了太子之礼而驰驱，不但有失操守，且以臣辱君，岂不该死。”

楚王商放下刻刀，悄悄吹去上面的竹屑，道：“天干物燥，又是何事轰动了你这老竖。”

竖便是竖子之意，叫人老竖，实则无礼之至。不过楚王商与昭阳群臣相得数十年，多年共上疆场，架也打得，泥也滚过，私底下更不恭更无礼的对骂也不是没有过。

楚王商嗤地一声道：“是你自家多事，却来讲我。便是我自家事不谐，又与你何干？”

不想这事重新翻出，又传闻母亲抱病，且有宫中风声，说楚王商成心重新废立，这才大吃一惊。却又不敢去处夙来害怕的父王讨情，他身边的来宾靳尚便劝他道：“太子，大王若要荣枯立之事，必会与令尹商讨，太子何不乞助令尹？”

莒姬低声道：“舍不得，但是……唯其舍不得，妾这么做，才是对他们最好……”

楚王商却坐了一夜，直至天涯发白，这才在寺人的奉侍下，换衣上朝去了。

两人躺下，楚王商本有些睡意，却被这一震惊，心潮起伏，竟睡不着了。此时万籁俱静，恰是心底最澄彻之时，俄然觉出有些不对劲来。

楚王商怒了道：“你、你好大的胆量，敢说如许的话！”

楚王商也坐起，感喟道：“寡人晓得你最是懂事哑忍，这些年王后办事，寡人也不是不晓得……难为你了！”

昭阳见了美玉，却只是略一赏识，原物偿还，道：“臣为楚臣，安敢受太子之礼。凡是臣职责地点，必当经心。”

莒姬拭泪道：“妾不难为，大王世之豪杰，妾此生能奉侍大王，实妾之幸也。只是……”

楚王商苦笑一声道：“月与戎，皆是寡人的后代，莫非竟还要爱姬你捐躯本身来保全他们，如此，置寡人于何地？”

王后愤怒万分，又惊又惧，虽有几分思疑是楚王商因小公主之事惩罚于她，但是也断没有为了一个媵生的女儿吃惊而竟至要废嫡的派势来。

莒姬吃了一惊，赶紧起家伏地辨白道：“妾绝无此意，请大王明鉴。”

如果楚王商与他商讨事，他倒可诚恳不客气地开口，偶然候君臣之间也是一种买卖，相互能懂，天然心领神会。

如此风平浪静地过了十余日，俄然有宫人告密王后曾经擅杀后宫越美人，楚王商细查之下，竟是当真，当下勃然大怒，下旨峻厉斥责王后令其闭门思过，乃至罢其所属内小臣之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