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商苦笑一声道:“月与戎,皆是寡人的后代,莫非竟还要爱姬你捐躯本身来保全他们?如此,置寡人于何地?”
楚王商沉默着,神采乌青。
那越美人原是越国献女,亦曾得过宠,自莒姬入宫,便已得宠。偏那日太子槐颠末桂园,与越美人相逢,一本性子轻浮,一个深宫孤单,见四下无人,不免言语上有几分含混之意,却也仅此罢了。偏被人看到,报与王后,王后正因向氏有身之事而忧心忡忡,闻言大怒,当即便以越美人有病为由,将越美人弄死,报了个病亡。太子槐亦是以事,与王后一番争论,无法母亲强势,只得抱憾。
楚王商放下刻刀,悄悄吹去上面的竹屑,道:“天干物燥,又是何事轰动了你这老竖?”
内小臣掌王后之命,出入宫禁,传王后之谕,诏令四方及卿大夫,亦是掌后宫诸事。罢王后内小臣之职,又不加新人任命,又令王后闭门,形同夺了王后之权益。
王后愤怒万分,又惊又惧,虽有几分思疑是楚王商因小公主之事惩罚她,但是也断没有为了一个媵生的女儿吃惊而竟至要废嫡的。
莒姬拭泪道:“妾不难为,大王世之豪杰,妾此生能奉侍大王,实妾之幸也。只是……”
楚王商也坐起,感喟道:“寡人晓得你最是懂事哑忍,这些年王后办事,寡人也不是不晓得……难为你了!”
楚王商心中打动,将她拥入怀中,轻吻着她的发梢。莒姬伸脱手来,抱住了楚王商,一时缠绵。
莒姬吃了一惊,赶紧起家伏地分辩道:“妾绝无此意,请大王明鉴。”
恰好是太子槐这等自傲心不敷的年青人,反而刺激不得,在他面前,要有老臣的傲岸以拿捏,更要有臣下的分寸以安抚。
楚王商却坐了一夜,直至天涯发白,这才在寺人的奉侍下,换衣上朝去了。
直至王后亲身脱手对于九公主如许一个稚龄小儿,才让他怒不成遏。事情虽小,然以小见大。他还活着,王后就敢伤他子嗣,不能不让他顾虑到有朝一日本身驾崩了,那其他庶子庶女会有甚么样的运气。
昭阳见他如此,只得安抚他道:“太子曲解臣了。君臣有别,主忧臣劳。如果异日……臣立下军功,或者治国有功,得君王犒赏,乃是本分。现在如果臣收了太子之礼而驰驱,不但有失操守,且以臣辱君,岂不该死?”
昭阳也诚恳不客气地白了楚王商一眼,晓得他用心说这等调笑之话,便是不想听本身正言切谏,干脆不看他的神采,道:“日头正高,我倒想安居消暑,你自家家事不谐,却催得我跑一趟。”他干脆连“臣”也不称,直接称“我”了。
如此风平浪静地过了十余日,俄然有宫人告密王后曾经擅杀后宫越美人。楚王商细查之下,竟是当真,当下勃然大怒,下旨峻厉斥责王后,令其闭门思过,乃至罢其所属内小臣之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