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国大丧,周天子并远近诸侯皆派了使者前来问候记念。周边诸国,亦不免蠢蠢欲动。
但是先王一去,王后成了母后,这后宫风向顿转,本来得用的内侍俱已被重新换过,便是如莒姬,很多事也不能再如此便利。只是模糊听到回报来的信息,是令尹昭阳见过了威后,新王也见过母后,俱曾闭门深谈。这两次见面今后,莒姬发明威后派来看管云梦台的侍卫们撤去了很多,心中悄悄松了一口气。
女葵用力抱紧了芈月,泪水却不住地落下来。
唯有小公子芈戎,因年纪太小,反而不识伤痛,一起上又是有傅姆抱着来去,倒是无妨。
方才清算着,便有威后宫中的寺人析过来,要取先王的和氏璧归去。
公元前329年,楚王商归天,其谥号为“威”。在楚威王任内,楚国国力达到颠峰,国土最广,国力最盛,武力最强。
这一日,芈月和弟弟戎早早被清算打扮,与其他的公子公主候在侧殿耳房中,等着里头一声通报,便齐刷刷地被带进内殿,但见内里已经乌泱泱地跪了一地人。傅姆们领着他们到大王榻前的空位上跪下,便听着宦者令奉方念着大王的诏令,然后一群不熟谙的人,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话,好一会儿今后,便听到奉方道:“大王薨了———”
楚威王身后,由太子槐继位为王。
凡丧,天子七月而葬,诸侯蒲月而葬。蒲月以后,终究到了威王入陵之时。
到了回廊却与一个绿衣女子劈面相遇,那女子忙退到侧边低首敛眉地施礼,细声细气隧道:“太子!”
自此,太子槐开端正式监国,一边侍疾一边代为措置国事。
当夜抱着郑姬的时候,却俄然间想起阿谁绿衣女子来,情动之处,格外有了兴趣,惹得郑姬娇喘连连,轻嗔薄怨。
一回到宫中,莒姬便直直地倒下了。她多年来身为宠妃也是娇生惯养,这长达一年的侍病、守灵,昨晚又是一夜未曾安睡,凌晨起家,来回步行了数十里送灵,不是走就是跪,足足折腾了一天,早已经累得不可。又加上梓宫奉安,她最怕的一件事终究告终,这一向提着的精气神一松下来,便再也支撑不住了。
不料,芈月一张口咬住了寺人析的手,寺人析猝不及防,一只手被她死死咬住,“哇哇”大呼,骂着小内侍道:“你们是死人哪,还不快过来帮手!”
一阵死寂般的沉默。
那一晚,在芈月的印象中,就是无穷无尽的哭声,一片黑暗中,灯火星星点点,却离得那么远,只会让人的心更惊骇更萧瑟。
楚威王的葬礼,更是上有遗诏,要废人殉用人俑,除此以外,皆依仪礼一一停止,直至石门落下,方封土,三奠酒,举哀,于陵前焚先王所用卤簿仪仗。
太子槐吃了一惊,心下暗悔,不敢再提起,然民气毕竟是奥妙的,他虽知南氏的发起甚是有理,却也为南氏的过于无情而不悦。他生性浪漫多情,办事柔嫩寡断,平时办事若不是王后做主,便是要南氏鞭策一把。这一年多,王后被软禁,在很多事上,南氏便不能未几做些主。这些本也无妨,何如太子性子过于涣散,王后失势,诸兄弟都有虎视眈眈之举,南氏心中焦心惊骇,不免在有些事上过于孔殷强势,太子槐固然也都依从了她,心中却不免有些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