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南童年_8、林校长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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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有很多林校长,我写的是我的母校――厦门东沃小学(现为演武小学)的校长林友梅。写下她的名字,我有点不安,她那双像老奶奶一样的眼睛,多少次随旧事在脑海中俯视着我.奶奶是不能直呼其名的。

不久“*”发作,传闻林校长的老伴随“汗青题目”,老夫老妻被逐出厦门,押送回籍,而后便杳无音信。我光荣杳无音信持续到现在,它能够让我永久感觉,慈爱的林校长仍在同一蓝天下的某间竹木掩映的课堂里,对着一片晶亮晶亮的小眼睛,一边讲青山与绿水,一边画水牛与乌龟……1994/12/12

每周一的第一节是总晨会,由林校长在操场上向全校师生发言。当时她60多岁了,一讲半个小时,从不拿讲稿;亲热,活泼,条条是道,讲的一些小事尤其令我印象深切。比如20世纪60年代初经济困难期间,很多同窗饥不择食,偷着吃生地瓜。她讲了某班一个同窗肚子疼,成果打出了一脸盆的蛔虫,大夫一算,大大小小有43条!(现在没人信赖,可当时并非鲜见)又说校邻的南普陀寺庙的和尚来告状,有小门生掐断了几盆花,她但愿有掐花同窗要本身在内心改正弊端。

林校长不上《语文》,也不上《算术》,她是黉舍里独一的美术教员。我们班的丹青课每周只要一节,在周四的上午,它但是全班同窗心目中可贵的“好课”。不管爱不爱画图,大师都盼着周四,像盼着电影开映的时候,林校长的丹青课常常只上半节,剩下的半节便开端讲故事。她讲故事独到的是一边讲,一边画,青山小屋,白云悠悠,故事与丹青同步。河滩上的一只乌龟,柳荫下的一头水牛,粗粗的粉笔转两下,便神妙地现出来,极易令人沉迷。连最好动的同窗也痴痴地钻入了情节的迷宫。

林校长是极爱花木的,当时校园四周大叶桉特别多,此树长得老迈,可树腰上的主杆上仍不时抽出新枝条来。林校长以为这分离了树的养料,要同窗们把这些新枝条掐掉,好让树长得更高更大。每年重生进校时,她都得在迎新会上近乎刚强地号令一次,因而我们便听了5次。

1963年大旱,连寺庙前的放生池的水都干枯了。池底淤沙中暴露很多弹药,大抵是百姓党的败兵在束缚前夕丢弃的。很多同窗抢先恐后去挖,然后敲了铜的弹壳去卖给收旧货的。林校长非常严峻,在晨会上讲起某个孩子因拾了海滩上的旧弹头而炸断小腿的旧事.一再磅叨:“腿被炸断了,此后可如何办?如何办?如何办!……”那声音非常耸听地穿过了几十年的光阴光阴,仿佛至今仍在我耳边反响!

1965年我们小学毕业时,林校长刚好告老退休,她最后一次插手毕业合影,我们班的同窗不约而同,都有种荣幸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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